马维笑道:“听础弟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诱学堂的几年没白过,嗯,我也应该好好寻思一下‘循名责实’,老实说,我一直当它是学究的老生常谈。”
“马兄其实一直在用,只是尚未自觉……”楼础压下心中的兴奋,这不是谈论学问的时候,“我会劝说大将军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
“总得做点什么。”楼础起身告辞,“皇帝若是诏告天下,命法司纠察治罪,咱们毫无办法,只能束手就擒,可皇帝自恃聪明果断,非要将敌人一网打尽,弃正道不用,专行险招——马兄,我觉得咱们可以与他一争。”
马维也起身,拱手大笑,“础弟志气凌云,愚兄既怀惭愧,也受鼓舞。没错,人还活着,舌眼尚在,匹夫也可与天子一争。础弟回家劝说大将军,我要想办法见皇甫阶一面,弄清楚他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形势危急,若是没有进展,我不来见马兄。”
“彼此。”
楼础回家,一身轻松。
马维却不能轻松,楼础的话初听时不可思议,仔细再想,却又处处合理,“皇帝必定是知道了什么,础弟在冒奇险……唉,或许我当初就不该拉他入伙。”
马维命家人准备一份厚礼,即刻动身前往皇甫家,送上名贴,声称来为皇甫阶送行,很快就被带到会客的书房里。
郭时风劝说皇甫阶成功之后,曾向皇甫阶提起过悦服侯马维,因此两人知道对方是“同伙”,却从来没有面对面地交谈过。
皇甫阶看样子气色不错,热情地与马维寒暄,待茶水上来之后,屏退仆人,叹道:“大事未成,有愧马侯爷错爱。”
马维忙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殿帅怎可自责?倒是在下,选人不当,坏事不说,还连累到殿帅,在下深为惶恐,特来请罪。”
皇甫阶官为值殿左司马,还算不上“殿帅”,对这个称呼欣然笑纳,“马侯爷想得太多了,既做大事,当然要死生自负。而且马侯爷找的人很好,杀错目标全是意外,他在牢中不吐一言,配得上‘侠士’二字。”
“洪道恢其实是郭时风从江东找来的。”
“哦,郭时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