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和他们说笑的老伍长如今只剩下了半个身子,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个粉碎。
新兵的心跳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他想要站起来握住自己的火枪,可是心怦怦地跳着,怎么也站不起来。
旁边一个同里的新兵躺在地上,两手胡乱地抓着地上的草,大声地叫着,旁边落着一支被铁丸砸下来的腿,血就像是春天融化的雪水一样越来越多。
车上用以防御胡人骑射的木盾被砸了个粉碎,还有两个人被砸碎飞出的木屑击中,一个被扎进了眼睛里眼看是不活了,另一个从耳根一直到脖颈都划出了一道伤口。
新兵在北方打过仗,可北方的战场哪里有这样残酷的场面,胡人纵然人多也不过只是放箭,何曾有过这样一炮轰来刚才谈笑的伙伴只剩半边身子的事?
他这同伙的十个人死了三个,还有两个眼看是不行了,旁边有人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才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别傻看了!榆木不行了,肠子都出来了,你给他个痛快的!”
不远处伙伴的喊声让他清醒过来,循声去找那个叫榆木的同伴,发现那个同伴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在那叫喊着让同伴给他一个痛快。
就在这时,新兵耳朵所能听到的世界这才清晰起来,叫喊声、惨叫声,仿佛刚才那些声音都凝滞了此时忽然出现一样。
轰……
又是一声巨响,新兵下意识地趴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肠子露出来的榆木旁边,榆木疼的把一只手咬在嘴里,整个手背都被咬烂了,满嘴都是血。
青紫色的肠子在外面蠕动着,一根硬木碎屑在旁边开了一个巨大的创口。
新兵想要抽出小刀插死自己的伙伴,结束他的痛苦。
可有一枚铁弹飞来,就砸在不远处,又是几个平日熟悉的人被砸死。
新兵还没有抽出的小刀再也抽不出来,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不管去哪都行,只要不是这里。
他扔下了在那里痛苦挣扎的伙伴,扔下了自己的火枪,跌跌撞撞地朝后面跑去。
才跑了几步,就被人用剑刺中砍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