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笑着,都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这些人的上一辈或者他们自己都参加过郑国的几次政变和叛乱,三万士卒为了反对郑国对楚开战的国策能够一哄而散消极对抗,自是不在乎旁边的韩人怎么看。
待这边处置完,第一批运送粮食的劳役就此出发,第一批一共八百多人,领头的是个乡长,还有一些韩国的士卒押送。
除了泽浊不多久,便看到了从别处来的劳役也在运送。
或是运送粮食,或者运送火药,还有一些人正在修补前面一些有些坑洼的道路,后面跟着几门很大的铜炮。
到傍晚的时候,就在外面露天驻扎,一里一里地分好位置,点燃篝火,各自拿出自己携带的小瓦罐,开始做饭吃。
铁锅早已出现,但此时还算是一种日用品中的稍微奢侈品,这种服役的人也不可能带着自己家的铁锅,而是带着出征必备的小瓦罐。
这一路还算顺利,并没有下雨,第三日正午就到了营寨,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新郑的城墙和火炮的轰鸣声。
木匠按照那人说的,取出来棉布做的白布扎在头上,静静等待。
不多时,迎面便走过来一个人,看模样和服饰应该是韩人中的军官,年纪不算太大,看起来也不像是农夫出身,至少也是个落魄士人。
木匠略微有些紧张,他平日接触的人之中一般都是手工业者,很少见到能够有资格成为军官的士阶层,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
对面那人的确是个士,曾经是郑人几年前归属于韩,成为了韩人。
因为识字,又是士阶层出身,很快在军中做了一个掌管军需的小官。
家中早已落魄,长大后开始接触识字的时候就墨家的学说已经印在纸张上四处传播了,郑国原本又是个较为开放或者说执政能力不行的国家。
听了几次讲学、进了乡校和人谈论了谈论,很快就成为了墨色分子。
他是郑地人,也不曾游学到泗上,后来秘密成为了墨者,都是单线联系的,他的上级也是郑人,原来在负黍开磨坊的。
基本上各个城邑的磨坊都是墨家半公开的据点,平时就是推推磨,毕竟麦子从贱食成为上食需要一个磨粉的过程,在城邑中也有一些直接买面的人,开磨坊的既是手工业者也是当地的小商人。
这种地方,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往,而且磨坊需要雇工,而雇工多是最穷困的一批人,人员常驻也方便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