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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把玩着千里镜,叹息一声道:“这东西真好啊。只可惜看不到月亮,只能模模糊糊。”

适连声道:“先生再努力活上几年,正在磨制,工匠愈发娴熟……”

墨子大笑道:“熬不到啦!熬不到啦!”

“当年我最想要看到的三件事,如今已经看到了一个半。索卢参至今还没消息,但是派人送回来几匹西方的良马,确实神骏,加以改良,即可助耕,又可作战。”

“随巢带队从极北之地返回,天下震动,证明别家至少错了,咱们关于天地的说法可能是对的,这就够了。”

“我从二十岁想要利天下,如今七十有余,我真的想再多活几年啊,可惜活不到了。”

船上众人闻言神伤,不少弟子堕泪轻泣。

眼看着舟船经过,不少弟子为了让先生更开心一点,指着远处过去的一艘船道:“那是咱们的船,是从陵阳运送铜锭的。”

“还有那艘,那是从海阳运送蔗糖和盐的。楚地云梦有甘蔗,咱们榨为糖霜。又在海阳煮盐。这都是大利天下的举措,现在一些富庶的农夫也能够在午后喝上一壶泡了‘茶’的糖水,盐也足够用了……”

墨子只是不住地点头,说道:“好!好!好啊……”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适和旁边的人急忙扶住,墨子看着船头破开波浪,盯着水看了许久,怅然道:“老聃言,智者乐,水。”

“智者之乐,就像流水一样,阅尽世间万物、悠然、淡泊。以他的说法来看,我可算不得智者,越是阅尽了世间万物,反而不悠然、不淡泊,反倒是越发想着持剑以利天下!”

众人不言,知道先生的脾气和地位,早已不在意别家的看法,他已自成一家,自有自己的规矩,从不逾越的不是旧的制度,而是那颗“志为天下芬”之心。

墨子看了许久,冲着身后一人道:“高何,你去后面,取来我这几年写的一些东西。”

高何闻言,急忙向后,拿出了一个巨大的木匣。

这木匣若是装竹简,可能不过万字。可若是装的都是草帛纸张装订而成的书,恐怕得有数百万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