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挥而就,将从琢磨造纸开始就已经思索的那篇文章半抄、半重创作地写了出来。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他一边写,一边大声诵读荀子的名篇……至少前半段是荀子的名篇。
等到了“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之后,这一句话却放到了后面,接着这段话的又用了刘伯温的《说虎》,将善假于物这四个字着重论述了一番。
能抄的不多,后半段都是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文辞实在和前面没法比,但还是成功地把《劝学》名篇的主题思想带歪了。
禽滑厘听着适在那里诵读,当听到“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时,心道:“做此文者,应是儒家,但实想不出是哪一家之儒”。
等听到“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的时候,禽滑厘已经不去琢磨这是儒分六家中的哪一家了,而是紧跟在适的后面诵读着前文。
及至“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一句的时候,禽滑厘已经确信,此文必将名传天下,万众诵读。
大段的比喻、一气呵成;深奥的道理、现于常见。
禽滑厘心说,此文一出,单单是几句话,就足以在市井间传诵,更何况其中的道理。
然而等他听到变了位置的“善假于物也”时,脸色忽变。
就像是前面正在吃美味的炙肉,甚至于这句善假于物也算是最为肥美的部分,可这一口吃完,下面的东西顿时变成了毫无味道的白蜡。
若只是以后半段论,其实与大多数墨者的水平相差不多。但有了前面的雄文对照,顿时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禽滑厘之前跟着诵读的激情全无,露出了几分可惜的神色。
等适全都念完后,一些文化水平稍低的墨者还沉浸其中,包括后半段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