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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中嗡嗡地响着,一如夏日劳作时那些于头顶飞舞的蚊虫发出的杂音,想要去拍打手伸上去却空无一物,那些嗡嗡的声响仍在继续难以停歇。

三镒黄金不曾到手过,所以不能说失去。

但那些近在咫尺的宿麦与村社合用的耕牛和那些新奇的再过几年就能种植的种子,曾经就在眼前,如今却真的丢了。

活着,不止是物质,还有那些区别于野兽的、与人的交流。

如果三镒黄金到手,他可以逃亡到不属于公田的地方,不再履行村社的军事和劳役义务,买一些私田,开启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不止是买下的私田,更有私田附近那些不知道他如何得到这三镒黄金的人。

在那里,他仍然是那个有劲的、壮实的桑生;而不是回到村社后背叛的、被厌弃的桑生。

他想做个邻居喜欢的人,但也想过得好。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卖之前的乡邻,去一个谁也不认得的地方做个好人。

现在,新的没有到来,旧的也将失去。

不算长的路,他走了许久,绕了许久,蹲下来许久,休息了许久、盼望着许久成为永久。

天亮时被赶走,太阳落山前才在村社前徘徊。

同样的时间,足够适背着沉重的柴草走上两个来回。

远处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叫喊声,做父母的喊着儿女的名字召唤回去吃饭的吆喝,似乎还能听到那头适买回来的、借给他们八家共用的牛的叫声。

桑生蹲在一株树下,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下个月是轮到自己喂牛,若是喂不好耕地的时候自家可是要向后排的。

牛,不是自己的牛,但却是自己可以使用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