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纶一脸羡慕的望着洋洋得意的沈勋,大王虽然准许他们入台,但却没有如沈勋一般有着确定安排,沈纶也不知他们入台要被安排什么事务,对沈勋很是羡慕。
“你不配!”
沈勋轻飘飘一句话便气得沈纶将要抓狂,不过很快他也没有了与堂弟斗嘴的兴致,只是眼望着行台周围那些值宿巡逻的宿卫将士们,满是热切的期待。
梁王府与行台自有捷径相连,大车抵达之后,早有行台属官于此等待。沈勋落车便被送往宿卫营舍领取甲械符牌,至于阿秀他们,也自有行台官员负责引领他们游览行台各处官署。
这些少年,远还未到入事的年纪,虽然长居洛中、不过与行台相距咫尺,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行入此中。今次能来,也都充满好奇。
步入行台之后,建筑宏大与否无需多提。沈阿秀他们感受最深刻还不是行台作为天下中枢所在那一份庄严,而是那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忙碌。
虽然他们几个少年身份不同寻常,特别阿秀更是梁王世子,甚至未来的国之储君,但也没能因此赢得更多关注。除了专职引领他们游览的吏员一路陪伴之外,道途所见其他人俱都行色匆匆,或是对他们一行稍作诧异,得知身份之后也只是遥遥施礼便足不沾地的离开。
这种忙碌的氛围感染力十足,以至于让阿秀等人羞惭于自身的悠闲,很快便向陪同的吏员表态请为他们安排一些事务,不愿闲散于此中格格不入、仿佛被排斥在外。
不过梁王既没有明确吩咐,吏员也实在不知该将几个少年安排于何处,只能再向主官请示,这才各自得了安排。
阿秀因为笔迹尚算工整而被送入秘书省暂任笔匠,但是入署之后才发现他这个笔匠不过是负责挑选送来的毛笔。秘书省主司掌管国之图书典籍,国史、著作皆在其中,每天消耗的笔墨纸张都是海量,而且都有极为严格的规定,自然需要认真拣选。
看到阿秀苦着脸坐在一堆盛满毛笔的箩筐之间,润开笔锋于纸上涂抹拣选,实在枯燥乏味,沈纶便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自有得意的理由,因为他被选入了礼部任事,听着就比阿秀这个笔匠有格调得多,以至于连沈勋都不再羡慕。
可是当真正抵达自己任事官署之后,沈纶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所任具体吏事名称是礼部营膳曹殿下司膳夫。
于是不久之后,阿秀再见到沈纶时,这家伙正黑着脸蹲在一驾牛车上,身上穿着一件綀布素袍,背靠着车板上一个硕大木桶,一待牛车停稳,便从木桶里取出一个个食盒趋行送往各个官舍中。
“我想回家!”
等到送餐给阿秀时,沈纶眼泪几乎都流下来,伸出通红两手哼哼道:“你知我这半日做了什么?足足十大车的菘菜,全都要切碎……”
“高兴一些吧,好歹都是配了一柄刀。跟二兄相比,也不过只是缺了一具甲,但他用刀肯定不如你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