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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军这是打算做什么?若是探望军情,怎么连我军营防都未窥见便要返航?莫非是要以此扰敌?”

得知奴军游哨旋来旋去,水营备战的将领们不免有些疑惑,实在猜不透这一举动意义在哪里。

因于对奴军来犯的重视,沈哲子也是思忖片刻,然后又唤来发现奴军斥候舟船的兵卒上前,详细问过一番后,这才有所明悟,笑语道:“或是棹夫体力不继,再难向前。”

众将听到这话,不免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奴军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过转念再一想,似乎也是大有可能。

轻舟难挂风帆,全靠人力前进,淮上水流又是激涌,对体力消耗极为严重,如果船上战卒太多,棹夫太少,半途不继,这种情况那就太有可能了。要知道淮南军探入淮上窥望敌情的时候,虽然具体执行都是小船,但后路必有大船作为一个后继基地增补替换兵员。

想到这一点,众将不免哄笑起来。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些奴兵游哨们余力不继但却目标仍远,不得不返航退回的窘迫境遇,一时间便更欢快起来。

过不多久,江面再次发现了奴兵游哨的踪迹,果然这一次轻舟之外,有一艘大船搭配而来,也从侧面印证了沈哲子方才的猜测。于是众将便不免笑得更加欢乐,继而便纷纷踊跃请战。

“也不必再多费力气,还是准备在岸应敌吧。”

沈哲子倒没有多少笑意,还是提醒众人勿要轻敌,奴兵即便不擅长水战,但若蜂拥而至,淮南军所需要面对的防守压力仍然极大。

随其话落未久,很快江上斥候便又来报,奴军今次前来可不只是一艘大船搭配数艘小船,而是足足十余艘战船,只是后继船上未挂灯火,远观时一时间有所忽略。

众将闻讯后,不免又是大骂奴军奸诈,居然还想在江面诱敌。

很快,奴军十几艘战船便出现在了水营外,近畔自有淮南军两艘斗舰上前迎敌,但还没有靠近,奴军舟船便就绕行而过。

类似的举动,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奴军舟船又不敢过分靠近南岸,单凭远观的话,南岸一线俱是灯火通明,大量旌旗招展,根本不能窥望出防守的虚实。

战斗首先打响是硖石北城,淮南军在北岸本就没有布置太多哨所据点,加之硖石城的重要位置显而易见,同时也有陆地上的进攻通道,所以很快便被选作首战拔除目标。

大概是吸取了此前颖口一战的教训,这一次奴军并未大部压上,而是只投入了千余精锐悍卒,在奴将李菟的带领下,各持弓刀械用分散开,沿着山梁攀爬而上,很快便抵达了立于高处的硖石城下,而后便结成十几人的小队,往硖石城城墙冲击而来。

沈云虽然孤军悬守于硖石城内,但这城池地险可恃,当夜幕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后,他便即刻命令兵众抛火于外,借着摇曳的火光看清楚奴军进攻的阵势,当即便有羞恼,立在城墙箭垛后向着城外怒吼道:“季龙小儿莫非小觑你家主上阿爷,此前颖口集众几万,今日来攻怎么才止二三伧徒!莫非此前一战,奴众俱都死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