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该死!”
奴兵咒骂一声,松开仍深贯在尸体身躯内的刀柄,转手攥住老妇人头发顺势勾住其喉咙五指蓦地一收,老妇人喉骨顿时断裂再无声息,只有那激凸的浑浊双目直勾勾望着奴兵。
饶是杀人如麻,奴兵见那恐怖视线仍觉心寒,忙不迭翻身而起正待要再上马,身后却有疾风袭来,一块岩石正中他的额角,热血霎时间涌出,挡住了他一眼视野。与此同时,急促脚步声响起,耳畔一股热气喷来,继而便是剧痛,整只耳朵已被利齿撕掉!
旁侧五六人翻身冲来,一个个以血肉之躯扑上,那奴兵很快就被扑倒在地,手足虽然都在剧烈挣扎,但周身凡可下口之处俱都传来剧痛,瞬间便成一个血人,哀嚎戛然而止!
“住手,你们这些贱民是不想活了!”
旁侧奴兵见状,已是骤然一凛,挥刀上前想要解救同伴,然而他自己坐骑马首却被人直接将马首抱住,死不松手。稍一停顿下来,旁侧便有人嘶嚎着扑上来,以手挡刃,以牙噬人!
两百余名流民,绝境中终于爆发出来,左右都是一死,宁死也不能再由这些肆虐乡土的奴兵猖獗!各以血肉之躯,硬撼奴兵铁蹄。
奴兵受此围攻,被人以命搏命的拉下战马,厮杀扭打大半刻钟,八名奴兵尽数死在当场,一个个死无全尸,胸膛都被剖开,血浆肝肠洒落一地!
类似的场景绝非孤例,在这寒冬原野上屡屡上演,杀人者人恒杀之!随着派出的游骑伤亡陡增,加上豫州军骑兵们也频频疾行前来接应流民,一时间彭彪居然不敢再派小股游骑南去!
又过三天,豫州军主力终于出现在了罗渎南岸,一俟出现,车阵便沿着干涸的水渎摆成战阵,一副要于此长期驻守对峙的架势。
彼此对峙两日,对方却无强攻的举动,彭彪不免心有狐疑,他扼住豫州军北上通道的同时,其实南去的道路也被封住。待到第三日登高窥营,却蓦地发现对方军阵中已经没有了骑兵!
略一沉吟之后,彭彪脸色已是大变,即刻派出游骑沿洛涧往东行去,少顷便得来消息,位于洛涧东北数个戍堡通道昨夜遭受袭击,如今已经被豫州军拿下。换言之,彭彪所部东、南两条出路俱被封锁,而西面则是冰封的淝水,根本没有渡处!
“寿春……”
一俟明白自己的处境,彭彪脸色当即一变,一旦寿春失守,他所选择狙击对手北上的位置,便成了一个四面包围的绝地!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之所以缓行徐进,只怕还不只是单纯的辎重拖累,更有可能是要将他主力吸引向南,给别部制造奇袭寿春的时机!
可是,对方如果敢这么干,难道就不怕国中后路援军及时到达,再将寿春给夺取回来,顺便与自己两路夹击,全歼对方的别部兵力,同时打破这个看似绝境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