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唐雪芷忽然扑在彦卿身上轻轻哭了起来,昨日旧怨未消,今又添新泪。
湖面的风轻轻吹来,泪也干了,唐雪芷忽然道:“彦哥,你带我走吧……”
“雪芷……”
彦卿浑身一颤,讷讷地看着她,却许久不说话,见他此时犹豫模样,唐雪芷凄苦地笑了笑:“没,没……我说着玩的……”
“我……”
彦卿紧紧捏着手指,满脸的苦涩,却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唐雪芷擦了擦脸上泪痕,说道:“彦哥,我要回去了,有样东西,我想给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样事物来,却是一条精致的手绢,上面绘着百花亭,牡丹正盛开,还写了四行小小的字。
“彦哥,我走了……”唐雪芷将手绢交在他手里,这才转过身,往来时的路去了。
“雪芷……”彦卿手一伸,却终是未能看见,她眼角落下那最后一滴泪。
……
接下来的几日,彦卿整日里心神恍惚,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手里拿着唐雪芷给他的手绢,看着上面的四行小字,时而傻笑,时而又怔怔出神,别人叫也听不见。
这几日,他没再去太湖边上说书了,苏州城东郊有座小村,名叫“杨柳村”,村里住着大约五六十户人家,都是些贫苦百姓,连这杨柳村的地儿,也不是他们的,是城里一个叫做王大富的大财主的,每年每户,需交纹银二两,租金倒也不算贵。
彦卿住在东村一口枯井那里,有间小屋子,虽是简陋了些,但还算干净,只是每逢雨下得大了些,屋顶总是会漏雨,修了几次没用,后来他也索性不管了。
彦卿自幼父母离世,曾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后来才知,这官场黑暗,世道险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以他这身世,连太学府都进不去,何谈考取功名?反倒是他写的那些笔墨太过真实,暗讽当今朝政,没让他因此锒铛入狱,已经算是好的了。
后来他愤世嫉俗,便喜写一些离奇古怪的神鬼故事,来讽刺当今朝政,甚至讽刺当今圣上,一心只求长生,不问苍生问鬼神,任由赵忠懿等人结党营私,弄得下边百姓疾苦不已。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