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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又不告诉我?”童姐的眼睛一下红了,她苦笑着抓紧椅背,埋着头,不知该看向哪里,手脚,每一个部位每一个细胞都无处安放。
江高寒又咳嗽起来,也不敢看向童姐,每一次的咳嗽都比上一次更加剧烈,他身上的老态在这一瞬间泄露了出来,无处可藏。
蒋舟的心情与他在黑白琴键上的每一次上升下落一样欢快,江高寒越是如此,他的节奏就越是有力。
“姐,你不必担心我家,”蒋舟的指尖在白键上滑过,那些高调与这室内的气氛格格不入,“江氏就要变天,谁会顶着这这么大的风险跟江家合作呢?”
“江总的病是你透露出去的?!”吴秘书愤怒地看过去,原本奶气的脸上也爬上些凶神恶煞的味道,碍于江高寒的现状,他又无法离开,只能任由蒋舟在那里弹着属于新年气氛的音乐,“你是哪里来的消息?!”
“真以为你们江家无孔不入呢?”蒋舟嗤笑,“说实话,干爹,其实我挺难过的,毕竟是哥哥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你要是死了,我哥肯定会难过。只不过呢,做人真的不能太贪了,你什么都想要,怎么可能呢?”
他又笑了一声,差点弹错了音,“当年你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遭吧,怎么说呢,只能说我比较幸运,你说是不是,干爹?”
江高寒的咳嗽声终于止了下来,他没有理会蒋舟的任何一句,只看向童姐,可眼神却又有些躲闪,尤其是看到童姐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时,“你还是爱我的。”
童姐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若是就这样和你,和咱们儿子,高高兴兴地过完剩下的日子,无论剩下的日子还有多长,我都觉得值。”江高寒擦了擦嘴角的血,对那抹猩红毫不在意,嗓音因咳嗽而变得沙哑,“那些我曾亏欠你的,就拿我剩下的一切来还。”
“若是小舟不知道这事,你会什么时候告诉我?”童姐喃喃问道:“你是不是,要等要结了婚,等你再也瞒不住的那天再告诉我?”
她抓着自己心口,面容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就像上一次那样,咱们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你才告诉我,你要娶别人?”
“阿童……”江高寒唤着她,将沾血的手帕扔在桌上,起身想要去扶她,“我只是不想你再离开我,我已经不了解现在的你了,我不知道你会因为这个同情我,还是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我不敢再在你身上赌一次了。”
“滚啊!”童姐推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你是不了解我了,从前也好,现在也好,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江高寒拖着嘶哑的嗓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