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柿子枣子相比,梨子因为不能制成干果,所以往年长安城的梨价并不高,尤其是那些个头小小味道又比较酸的梨子,根本卖不出几个钱,有时候干脆便让它烂在枝头上。
直到前两年,从离石那边传过来一种冻梨的法子,说来也怪,那些皮又厚味道又酸的梨子,冻过了之后,那滋味竟变得十分甘甜,现如今这种梨子的价钱也涨了不少,原本一担还卖不到两三文钱,现在没个十几文,那是买不着了。
这几天街头上卖的,主要还是那些皮薄肉厚的大梨子,等到落雪将至,就该轮到那些小梨子登场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买上几担,用陶瓮装了,冻在院子里,冬日里不时拿一两个出来解解馋,那真是什么美味佳肴也比不了的。
“刘大,你家今年甚时候摘梨子?”
这一日,归义坊这边有农人推着板车过来卖柿子,这人的柿子好吃,价钱也实惠,因在这归义坊有亲戚,年年都到他们这边卖果子,很多街坊都是熟识的。
“大约还得半个月。”刘大郎就守在自己那一辆板车边上,手上空空如也连把杆秤都没有。
他的柿子就是按个卖,一文钱几个,街坊们自己挑拣着拿便是,也别指望能有个塑料袋来装,要么用手捧着拿回去,要么撩起衣服兜着,要么喊家里的娃儿拿个篮子木盆什么的过来装一装。
“待摘了梨子,你便还来我们这边卖。”
“我听人说,今年一担梨子约莫得卖到十四文钱。”
“怎的你家也要涨价?”
“我阿耶说,都是年年与我家买梨的,我家便也不涨那许多,比去年多一文钱,按十二文钱一担便好。”
“哎呦,这梨价年年涨啊……”
“刘大,你家好福气啊,守着那片梨树林,一年到头光是卖梨都得挣不少钱吧?”
“这两年倒是能挣一些,从前那梨子没人要,那几十棵梨树差点被我们兄弟几个砍了当柴烧。”
“哈哈哈哈!”
“你家那梨树都是老树了吧?”
“都是上百年的老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