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是这样看我的……”她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绵软无力地垂着,硫潋扯了扯嘴角,她应当是想笑的,笑自己那份多余的关心,可她没能顺利地笑出来。
片刻,她忽地抽出了腰侧的长剑,在宝剑出鞘的冷声中,她道,“从姐姐进府以来,李家别院不见一条红,不闻一声炮响。姐姐该知道,对于李晟、对于李家而言,纳娼是件丑事,等到那三家店彻底为李晟所用后,一个没有用的娼妇会是何等下场。”
“今日不管姐姐怎么想,硫潋一定要带姐姐离开。”她倏地侧移到凉环身后,一把扼住了凉环的肩,将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突然的变故让凉环吓得尖叫出声,绯钰回眸,咬牙眯眸,“你敢!”
“我当然敢。”硫潋手中的剑紧紧地贴在了凉环的脖颈上,“姐姐忘了,硫潋当初为何会被关进囚车。”
她七岁就敢伤成年男子,如今二十三,杀一个女人有何不敢。
吵闹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看守的侍卫,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绯钰闭了闭眼,她道,“放了凉环,我可以跟你走。”
不等硫潋松了口气,女子便接着道,“硫潋,你知道我为何讨厌男人。”
硫潋一怔。
绯钰踱步上前,她走近了硫潋。
“我讨厌男人,因为他们从不把我当人看,在他们眼里,我和一只猫一条狗没有区别。
他们关着我,囚禁我,不顾我意愿地想摸我就摸我,想抱我就抱我,而我若是胆敢违背他们的意思,他们就能立即斩断我的手脚,敲碎我的牙齿,让我见到血是什么颜色。”
女子的右手食指缓缓地划过了剑身,最后停在了在剑尖处点了点,寒芒擦过,指腹瞬间涌出了血珠,绯钰抬手,继而抚上了硫潋的脸。
那颗血珠被她擦在了硫潋脸上,留下一道尚且温热的殷红。
“硫潋,”她勾起了唇角,笑着道,“你和他们……还真是一模一样。”
哐——
长剑倏尔落地,硫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她摇着头,脸上皆是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