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医生的温度计给了我们看,四十三度……

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一个晚上,我跟解进勇两个人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的身边,为他换着冰袋,试着让他退烧。

可是,或许是我说的消息实在是太刺激他了,他完全不能接受,所以一直高烧不退。

第二天的时候,江涛的家里面已经开始张罗着为他老婆孩子办丧事了,毕境农村人都讲究着一个入土为安,人都死了,那就该去到另外的一个世界去。

往生极乐……

翟少栋打电话问我该怎么办的时候,我久久都没有回答。

该怎么办呢,让江涛连他老婆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要是他醒过来发现他老婆就只剩下一堆骨灰了,他会是何等的伤心啊。

解进勇开始骂起了江涛来,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都大声的骂着他。

骂他不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骂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媳妇儿死了自己在这里装死,却把痛苦留给家里的二老。

也不知道是不是解进勇的骂语起了作用,就在家里准备把江涛他媳妇儿送走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然后拔掉了针头对我说:“义哥,你的电话我都听到了,我现在要回去看她最后一眼……”

这个时候,不管是我还是解进勇都可以看得出来,江涛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憨厚的年青人了,就连他的那个‘俺’都已经变了。

不过这个时候我来不及想太多,江涛能出去看她最后一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连跟医生招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我们马上出门叫了辆车,然后直奔江涛的家里面。

农村里的红白喜事弄得都是很宏大的,死了人或者是有喜事,四下乡邻都是会来帮个忙的,灵堂设下,阴阳道士开始作法超度。

我们的车还没停稳,江涛就已经下了车,然后扑进了家里面,一路上的村民都看着他,一个个儿的眼圈泛起了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