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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法国人微笑:“我们期待您的到来。那么祝您愉快,不打搅您了。”

苏亦凡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他知道从刚才法国人找他说话开始,陈欣就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现在拿到了请柬,苏亦凡径直走到陈欣面前叹了口气。

“不是一个层次的上等人啊,我现在也有了请柬,这可怎么办?”

苏亦凡用的是吟泰戈尔诗的腔调说出来的,讽刺意味十足,效果也很好。若不是在公共场合影响不好,陈欣现在都想跳起来打人了。

“一定是假的!”陈欣恨恨地瞪了苏亦凡一眼。

“到时候就知道了。”苏亦凡学着陈欣刚才的说话模样,“你说如果咱们同时去邀请程水馨,她会愿意跟谁一起去呢?”

这个假设太有威力了,都不用现场求证陈欣也知道自己必败。

陈欣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苏亦凡了,那个外国人礼貌而恭敬的笑容瞅着怎么那么不真实?

经过昨天的事之后,苏亦凡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如果按照一般少年的脾气性格,他应该直接对陈欣挥起拳头。苏亦凡现在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有理由有借口比什么都重要。陈欣从未承认过是自己找的人,就算刚才他跟自己说了类似承认的话也不算什么证据,想要让让陈欣感到挫败和难过就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击他,就像他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

苏亦凡干脆收敛起心情继续看画展,这种机会对陈欣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他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觉得极难得。

那边程水馨正说到“形式上的突破对于艺术领域的开拓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种略枯燥的话题。

枯燥的话题在美女口中也是吸引人的,大家还是听得很入神。苏亦凡看着那些色彩斑驳但对比强烈的作品,也免不了思索一下。

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苏亦凡觉看着那些作品,免不了要想象这样的东西从创作到被人认同中间经历了怎样痛苦艰难的过程。

尤其是艺术品收藏市场,一万个艺术家可能活得好的就一两个。毕加索达利这种又名留青史又活得特别滋润的,纵观整美术史也没几个,更多的是饿死在追求艺术的路上。梵高活着的时候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向日葵》被击鼓传花一样不断换手炒到12亿美元,他那时候卖一幅画得写信跟弟弟和朋友报喜。

陈欣看苏亦凡又开始怡然自得地自己找乐子,心里那股不舒服更严重了。

跟苏亦凡不一样,陈欣真的很难喜欢这些玩意。挂着个莱卡跟美女去海边拍点小清新照片这种事对陈欣来说还不错,真要静下心来体会什么就太没劲了。陈欣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那种强势娱乐——震耳欲聋的音乐,各种声色犬马的生活什么的。让陈欣用心去感受什么,他没那么闲功夫,他的家庭环境和教育也决定了他可以忽略很多无所谓的细节,那样太浪费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