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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算我投资吗?您要知道,这二个亿在我手里,五年至少我会让它变成五个亿。”

“政策不同意民企持股高速……”程恪心里有些歉意,他知道荣飞不是吹牛,联投的发展速度已经证明了荣飞的投资回报率。而市里给出的偿还方式仅比存款好一些。企业哪有将二个亿放在银行吃利息的?

“还是放不开啊。高速开发公司不能贷款吗?”

“规模所限,前期全是贷款啊。你也知道,新一轮经济过热正在形成,银根开始收紧了。要是联投贷款的话……”

“程伯伯,即使按贷款利息计算,我也很难跟股东交代的。如果政府没有合适的方案,恕难从命。”荣飞盯着程恪的眼睛。来之前就做好了拒绝的打算,必须按经济规律办事,明知道这个道理,但却总碍于情面。

程恪是个好官,王林也是,应当支持他们,这个道理似乎没有问题。但忽视了一个问题,好官和所谓好人一样,总是在伤害自己人。

程恪也在看着荣飞。从纺织厂合资上已经感到了荣飞的变化。怎么说呢?缺少了理想的因素,变得势利或者实际起来。联投的成长自己是看在眼里的,这个联合投资公司已经成为了北阳乃至g省的庞然大物,每年给地方的贡献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还不算解决就业等隐形问题。这些年来自己遇到经济上的麻烦总习惯于找联投解决,联投也确实没有让自己失望。

但在不知不觉中荣飞有了变化,这次与荣氏的合作事前根本没有与自己通气,迈出这一步,联投已经在尝试摆脱g省和北阳了。听荣飞的话音,与荣氏合资已经基本甩开了北阳——是不是自己真的伤害了他?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有点。对于作为市委书记的你很失望。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长谈吧?那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你不能把与我的友谊带到你的工作中了,我也不能。”

“对北阳的投资环境是不是有些看法?”

“这两年对北新的投入大一些,其实联投的产业主要集中在省里。没有比较,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我可以做到在g省一路绿灯的,毕竟官员们不都像你一样。当初我对胡友荣摇摇橄榄枝,胡友荣未必会拿恒运做宝贝。”

“是啊,你有做人的底线。”

“我努力做个好人,但好人和好领导不是一回事。对待朋友家人也和对待部下不能一个标准。我父亲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但我能怎么办呢?他还是我的父亲,这层关系永远不能改变。如果是部下,我会毫不犹豫地开除掉。”

“这个比方有点意思。”程恪自己给杯子续上水,“你的批评我接受了。说实话,财政紧张是事实,以后很长时间都会紧张。但二个亿还是挤得出来的,不过是挤掉一些改上的项目嘛。今年环城路要上马,市内的交通也要改造。不免就打起你的主意了。但你没有完全理解的是,我将你拉进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你说的好人好领导确实不是一回事。不过,你的思路还是窄了,你的性格也有问题。说白点,你更适宜做一个自由职业者,在某一个领域展现你的才华。不必看别人的脸色。但做到如今这一步就由不得你了。自古就有官商勾结一说,当然,够得上与官联系的不是一般的小商小贩了。联投发展到如今,很难说其中没有钻政策空子的因素,否则你就不会设那个经济研究室了。有时我想,为什么在一些领域展现了卓越才华的你在另一些地方就近乎白痴呢?以联投如今的规模和地位,在省里你见谁见不着呢?与建斌书记迄今为止的几次见面中,哪次是你主动的呢?齐省长来了几个月了,他是主管全省经济的人,难道你们彼此间就没有共同探讨的话题?刚才你说了,好人和好官不是一回事。对头,完全对头。但你在联投就是官,你这个董事长就是最大的官,要为联投的发展负责任。只要联投在国内,能避免与政府的关系?你能将联投搬至国外或者你愿意将联投搬至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