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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看法,都跟我说出来。”程恪看着荣飞的秘书给自己跟王学明沏上茶,挥挥手让王学明也退出去,“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在我心里,更多将你当做忘年交的朋友。所以,请直言。”

荣飞在拒绝了程恪之后已经做出了决定。尽管这个决定有些不甘心,更多的是心情上的,真的,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得失。当财产过亿,似乎就变成了符号了。既然他们想甩开自己单干,那就干去吧。

“新世纪这样做表明了国企的一种错误心态。这种心态的根子在政府,什么时候政府将国企与民企置于同一地位,同一平台,国企才能搞好。”荣飞直说。

“你觉得不平等吗?”

荣飞哂道,“这还需要我举例证明吗?什么时候有过平等?国企在你们这帮政府官员眼中甚至不是企业,而是权力的另一个载体。国企领导将企业搞亏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民企可以吗?国企办不下去了,政府可以担保贷款继续扶持,民企可以吗?”

“所有制不同嘛。”

“民企不仅是企业主的,更多的是社会的。麒麟立在南郊,能说这个企业是我的?当民企上市,无数的股民拥有了企业的股票,你说企业是谁的?国企说起来是全民的,倒不如说是决定国企的某些官员的。国企什么时候为全民负过责任?”

“你有些偏激了。”程恪跟敲门进来的隆月点头示意。

荣飞没理隆月,“我从不否认在现阶段大量私企存在着对劳动者的侵权,比如社保的不健全,劳动条件和劳动保护的不到位。但私企恰恰不敢像国企一样肆无忌惮地胡来。”

程恪笑了,“国企正在改制。正在解决存在的弊端。”

“我认为产权多元化有利于企业的发展,国企在体制上的弊端只有通过股权改造得到解决。否则,任何的改制都是换汤不换药。都是劳民伤财。”北重在2000年前后改制为国有独资的公司,厂长变成了董事长兼总经理,党委书记则兼任了监事会主席。企业的体制依旧,任何变化没有,“如果政府都像处理新世纪股权一样处理与民企的合资问题?谁敢与国企合作?”

程恪笑了,“是不是对纺织厂的改制心生疑虑?”

“你说呢?”

“国企股权改造是个新课题,没有现成的政策可依,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吧。你说的游戏规则,我知道意思,不是没有道理。市里操作企业上市,混合股权的还是第一例,经委的同志这样处理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事需要互相理解。新世纪电器发展的历程我是清楚的,也理解你对它的感情。但坚持持股,会有很多阻力。如果是别人,我不会这样说。至于纺织厂的问题,我相信你是气话。”

“不。书记大人,如果我退出联投,只做一个你们说的食利者,你对合资还有信心?”

退出联投?怎么可能嘛。程恪看着有些激愤的荣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