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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很久,“真想不到您是在一个没有股票的国度里生活的人。好的,我记住您说的几点特征了,马上返回香港总部向林先生汇报。”

“确定股灾即将发生,林先生和你的处理手法一定比我高明百倍。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手中的股票。于小姐,你要继续加大对澳洲矿石的投入力度,研究可行的方案,这是你的主要任务。”荣飞放了电话。不管怎样,从84年开始的股市投资获利甚丰已成定局了。从这个角度讲,金融市场是来钱最快的地方,搞实业真的与之难比。除非如地球另一端正春风得意的那位盖茨先生,抛掉研发的费用,一美元的成本销售89美元真是一个神话。荣飞很想去香港亲眼看看即将发生的股灾,看看究竟会获利多少。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凭着一份莫名其妙的记忆获取财富有时候就像是抢劫。荣飞不甚喜欢这种感觉,现在他迫切需要获得大批的资金,都是因为该死的铁矿石!荣飞坚信资源短缺是国内经济的致命伤,之前上学被老师灌输的所谓‘地大物博’的博其实更应该用‘薄’字替代。看着街头越来越多的小汽车,荣飞感到国家对于房地产和汽车的政策其实有问题,像我们这样一个人口大国真的适合发展别墅和小轿车吗?

四月的天气已经非常暖和了,荣飞懒洋洋地漫步在大街上,留意着越来越多的广告牌,几个穿着橘黄工作服的市政工人正在换路灯,再远一点,因为道路扩建,两架大型推土机正在推倒一排灰色的民房,腾起的烟雾让荣飞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城市现代化的建设不可避免地来临了,如何将传统与现代和谐地交汇,似乎没人在注意这个问题。

走过深红色围墙的纯阳宫,忽然记起这座建于金代的道观在后世被拆掉了,引发了一场笔墨官司。文物专家非常惋惜,认为金代的建筑保存完好至今的已经不多了,特别是纯砖木结构的吕祖殿,据说是国内独此一家。西城与南城交界的这一带是北阳旧建筑密集的所在,是北阳市老市区的商业中心,就是那些看上去已经斑驳破败的旧院落未尝没有保存价值。建筑是城市的名片,当城市变成一水儿的水泥高台,北阳与其他的城市区别在哪儿呢?荣飞忽然想到什么,折回来绕过纯阳宫来到后面的巷子,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巷子,按照巷子的宽度算是北阳中等规模的街巷。站在巷子的东口,可以看到纯阳宫后墙,墙体毁坏的很严重了。钉在街角蓝色的铭牌上印着香椿巷,巷子很深,却没有看到一棵香椿树,荣飞沿着巷子往西走,数数大约十二个院子。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做着计较。走出西口就是车水马龙的学府路了。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赶到了陶氏总部的所在地思凤街十七号。

“纯阳宫那边有我们的房产吗?”

“有。正在拆迁的砂锅巷就有前年买的二栋,补偿了我们十一万。”崔虎得意洋洋。陶氏手里的旧房已经脱手七八处了,获利甚丰。这个成果让崔虎感到十分满意,也让他更加钦佩荣飞的远见。

“十一万就把你激动成这样?价格是统一定的吗?谁负责这件事?”现在的价格真是便宜呀,如果可以一定捂在手里,十年后价格会翻好几番。

“是老韩负责的,这一块都是他在负责。”

“查一下纯阳宫后面香椿巷有没有我们的房产。我现在就要。”

几分钟后崔虎和韩慕荣一同回来,“有一个院子。房屋六间半,现在租出去了。当时以四万八买下的。”

“很好。我决定尽量收购香椿巷的房子,价格不是问题。老韩你来运作这件事。”

“我知道那个地方。那条巷子的民居倒是私产。但居民受南面民生路一代拆迁的影响,不一定愿意卖房子。要买恐怕划不来。”

“在你那个四万八的基础上翻三番,能不能拿得下?拿不下就五番。”荣飞志在必得。

韩慕荣一时间不理解荣飞的决定,“即使将来拆迁,公家不一定给我们那么高的补偿。”

“谁说要卖?我就是要市里无法拆迁。”荣飞知道韩慕荣更懂这行,“老韩,你不觉得如果纯阳宫一带被夷为平地,然后立起一堆水泥桩子很煞风景?”

“纯阳宫是古建筑或许有保留的价值。但香椿巷的民居已经很老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