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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最后结句不好,举一首好的看看?”

“有啊,也是晏殊的《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真是天意啊,竟然请教起晏殊的《浣溪沙》,“尤其是最后一句,韵味无穷啊。”荣飞含笑道。

邢芳毕竟是学文的,尽管有点为学而学,但词的意境大致还是听的出来的,“不如怜取眼前人”她的脸不觉就红了。

“谢谢,你讲的真好。”她匆匆收起书走了。

荣飞的讲课传到郭星辰耳朵里。他到高中语文教研室专门开了会,严厉批评了擅自将课交给别人的吴志毅,宣布扣除他本季度的奖金。郭星辰严肃的说,换课不是做生意,岂有将课程像倒卖物品一样倒来倒去?荒唐嘛。以后换课必须得到教导处的批准。而且,讲课必须按照大纲来讲,学生是要接受考试的,不是在这儿做研究!这次代课的问题以后不准再发生。

郭校长的话传到荣飞耳朵里,荣飞找郭校长“理论”了一次。对于手续不合的问题荣飞是坦然承认的,认为责任在己。但对于严格按照教学大纲讲课荣飞有不同的看法。基础教育存在巨大的缺陷应当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我们的基础教育好,为什么出不了一个诺贝尔奖?高中时期是学习方法形成的最关键时期,老师教给学生的主要是方法而不是知识。郭星辰不赞同荣飞的观点,而且,郭星辰当了十几年的校长,在子弟中学内也没人敢和他平等对话。荣飞等于挑战他的权威,起初的平等气氛很快就没有了,两人最后竟然吵了起来。

第九节 傅家堡的展望

傅家堡三年来的变化是巨大的,首先是诞生了一批先冒富的村民,而傅秋生一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傅家兄弟卖大棚菜两三年,不仅还掉了外债,还盖起了猪舍,那猪舍盖的也忒高级了些,他家的房子也比这个强不了多少。传说毕竟是传说,但卖菜挣了钱是肯定的,没钱能盖十几排猪圈,光是砖就买了十几万块了。而且,傅家的主事人傅春生还贴出告示,在村里招收喂猪工人,工资是每月40元。

喂猪工人的名称古怪,但一个月40元钱却吸引了村里人,这两天报名的人便络绎不绝。

“春生家真是发了。”人们这样议论道。

傅家堡因靠近北阳,自然条件和经济条件在当时的农村是比较好的,但农民手里没钱是最难受的现实。粮食产量在搞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基本解决了,可是也不能在分给自己的地上搞了养猪啊?不种地了,口粮怎么办,全靠买吗?传统的观念仍统治着传统的农民。

和搞大棚菜一样,养猪的主意出自荣飞,决定的还是傅春生。

“荣飞说能搞就是能搞。只是钱不凑手,我必须留出来你娶媳妇的钱。”傅春生对弟弟说。

“小飞说钱他可以借给咱。”

“哦,我知道他肯定算好了路子。”自大棚菜开始,包括后来买菜的方式,无不在荣飞的预料之中。这点,让已经而立之年的傅春生极为佩服荣飞。村里的人,甚至邻村的都搞起了大棚菜,粗粗计算就不下十家,但收益谁也没有傅家好,这点傅春生心里有数。不仅因为他在城里租了房子让妹夫和妹妹专门进城买菜,而且在菜上下了功夫,所有的菜都经过了前处理,看起来极为光鲜,尽管他的价格比别人高出一成,但送过去的菜用不了一上午就卖掉了。后来荣飞给他介绍了荣诚火锅店,那家连锁店包下了他家的菜,根本不用站在菜市场吆喝了,直接送到各个店里就是。为此,傅春生买了辆别人退下来的三轮摩托,专门往城里送菜。正感到生意不够做时,荣飞又跟秋生说起了养猪。

傅春生立即感到养猪是个正经买卖。只是荣飞提出的猪场规模有些大了,荣飞的意见是至少要养三百头猪。匡算需要十间猪栏,加上买猪娃子的钱和饲料钱,他们手里的现金实在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