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峰还是摇头道:“不行,爸爸说我的性格一向冲动。这次是下了死命令地,更何况他已经去大哥那里察看了,如果要让柳家堡的人出城迎战,会通知我地。”
李江南此时长长一叹,曾敦儒做出这样大的动静,他判断绝不是什么诱敌之计,趁着对方立足不稳。主动出击,或许还能够打一场大胜仗,但若是再拖下去,这机会就稍纵即逝了,柳如龙虽然去东城楼视察了,但他受了重伤,行动自然快不了,而那些货船一船至少可以装两百人以上。在一两百米宽的湖面往返,只需一个小时,就又有数千人过来了。
曾几何时,对于柳雪峰为人冲动,又没有什么经验,李江南记得自己还很担心的提醒过柳如龙。可是现在,这柳雪峰真不冲动起来,他又只能干着急了,而此刻,他也体会到了战争的复杂性,它是多变的,无定数的,应付地对策也绝不能一成不变,就像是武功招式一样,应该视敌而动。同样的一个招式,完全可以从不同的方位施展,随机应变,灵活运用,是战场、商场、武学之间的通理啊。
不过,对于自己的想法,李江南也不敢说百分之一百的就正确,只有等待柳如龙到了东城楼巡察之后,看能不能发出指令印证一下自己的思路了。
不过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柳如龙要求出城主动进攻的指令都没有下,而此时,曾家堡已经至少又有四五千人过来,加上前面登岸地,柳家堡的人要再冲出去,只有送死了。
李江南相信柳如龙是很有经验的,他既然没有下令,估计也判断此举太过冒险,顿时有些汗颜起自己刚才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天真来。
就在这时,却见到从左侧的北城楼方向过来一群人,柳如龙就在四名壮汉抬着的竹椅上斜躺着。
柳雪峰只知道父亲受了伤,但不知道伤势如何,远远地就见到他的样子甚是委顿,赶紧跑了过去。
父子两人只简单的交谈了一会儿,柳如龙就让人抬着到墙垛处观察敌情,李江南这时也走了过去。
只看了片刻,就听到竹椅之上的柳如龙发出了一声叹息,重重拍了一下竹椅的扶手,道:“可惜,可惜,好可惜。”
柳雪峰连忙道:“爸,可惜什么?”
柳如龙凝视着湖心道:“曾敦儒看来将主要的兵力都放在了东城楼,载人的船只比这里足足多一倍以上,西城这边的敌人来得要慢得多,峰儿,要是你趁着敌人立足未稳,带着人冲杀出去,曾家堡在西城这边的阵地多半就建不成了。”
柳雪峰闻言,望了李江南一眼,顿时一脸的懊悔沮丧。
柳如龙见到儿子神色有异,便缓了缓语气,道:“峰儿,这事没有你的责任,都怪我对曾敦儒估计不足,又担心你缺少经验,一时冲动,会中曾敦儒的诱敌之计,把命令下得太死,或者我先来西城楼,那时候可能还有机会。但现在,最多只能拼个两败俱伤,还不如坚守城墙了。”
说到这里,见到柳雪峰的神色还是没有好转,他又道:“峰儿,真不必太自责,这样的事本就难以判断,你还年轻,要把握稳妥是十分困难的,就算是我亲临指挥,也未必会下定决心出城冲杀。”
柳雪峰这时一指李江南道:“爸,李江南其实已经劝过我自己拿主意,我就后悔没有听他的,他比我还小,想法却比我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