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堀利煕取来纸笔,饱蘸浓墨,写下了人生中最后一道上书。
井伊中将挟君上,抱私意,黜陟有司。罪一也。【五非之一。】苞苴私谒,无所不至。罪二也。【五非之二。】斥柳营羽翼之良将。罪三也。【五非之三。】祸乱朝纲,操弄权柄,乱虾夷之政。罪四也。【五非之四。】惧洋夷之虚喝,曲意逢迎。罪五也。【五非之五。】凡斯五罪,神人所共不容。臣今百拜伏阙,以区区之志,窃期万分之报,固非敢犯大府也。伏望当路有司,一洗旧污,大布新政。上奉圣王之敕,下副苍生之望。维持世道,制御外侮,以措天下于富岳之安焉。臣死不悔,谨俟疏入。
一气呵成!
书罢,堀利煕将手中毛笔,掷于身旁,闭目沉思。幕府行至这般田地,皆因忠臣良将不复往昔,若是人人得明志,个个肯争先,国家怎么会被这样的人所把持了。
心中愈想愈哀,堀利煕双目之中,满是霜气,大颗的泪珠就这样滚滚而下,甚至晕染了墨迹。
随后他缓缓取出一柄肋差,将身上衣物脱下,简简单单的叠好。只是饮了一杯冷酒,便将肋差拔出。幽幽的烛光之下,从未沾染过鲜血的刀锋,依旧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没有什么犹豫,堀利煕随即将肋差插入自己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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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江户在繁忙中醒来,堀利煕家中的众人,也都起身,各自忙碌。堀利煕的妻子赶去佛堂门口查看,见她昨晚送的饭菜被端走了,心想自己丈夫还是能够想的明白的。
这人能吃饭,就说明还能过下去。无非就是生几天闷气罢了,最终在家偷偷骂两句井伊直弼,也不算什么大事。
想着自己的丈夫可能熬了大夜,便没有开门叫起,只是回厨房准备早饭。等到一大家子人都坐下,还没见堀利煕起来。这要是在平时,堀利煕在外任,那么大伙儿各自吃饭也就算了。
现在一家之主回来了,还是得问一问的,封建体统嘛。身为封建体系的顶层建筑,要是自己都不维护封建体统了,那还玩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