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的遗书不去说他,只说那封给门人弟子,或者说是给世人的遗书。忠右卫门真是要说一句渡边华山太厉害了。因为1844年,也就是三年后,远航而来的法国军舰便向萨摩藩扣关投书,萨摩藩紧急动员藩士抵抗。
如果站在德川幕府的角度上来说,这位渡边华山未尝不是一个忧心于局势,对于国家的前途和未来充满忧虑,希望国家振作起来,外御强辱,内整军备的爱国之士。纯粹而朴素的爱国感情,还是值得夸赞的。
“能否将遗信……”高岛秋帆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和渡边华山有交情,都是志在改革的大学者,可是他和忠右卫门又没有任何交情。人家是幕府的官吏,奉命要将这些文稿送交幕府的。他一个路人半路上开口借来要看,有些过分了。
“稍等!”忠右卫门没想这么多,立刻从一名坐在地上休息的仆从身上取出装着遗书的木盒。
高岛秋帆接过木盒,向忠右卫门道了一声抱歉,小心的打开,取出两封草草写就的遗书。加起来不过百十字而已,但是高岛秋帆看了许久。或许他看的并不是什么书信,只是在缅怀一名志趣相投的老友而已。
略沉郁了一会子,高岛秋帆收拾好了心情,把书信还给忠右卫门。反正大井川也过不去,便独自站在河水边,看着滚滚流向太平洋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老头什么人?你这么上心?”平三和忠右卫门从小长到大,忠右卫门撅屁股他就知道是要拉屎还是放屁,一早就看出忠右卫门不对劲。
“倒也不是什么人,就是在那边见过他的名字。”忠右卫门帮平三解下水壶,递给他。
“见过名字就要这样?”平三完全不信。
忠右卫门虽然不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但是说穿了也是个俗人,没有到那种我为人人的地步。高岛秋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仅仅因为见过他的名字,就产生想要亲近的好感,那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