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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听了,迷惑之余,说道:“那纪氏祖孙我见过,应该不是有那种修行的人。难道说是果然被他们探明了一种别样的道理来,以此施术治病的?古语有云:学会祝由科,治病不用药。或是属于这一类罢。”

肖伯然摇头道:“不尽然!那纪玄研究无药神方初成之时,曾试验于几例疑难之症。无果曾拜会了那几位病人,据说,当时纪氏祖孙每诊一人,必要在纸上演算一番,过程也颇为复杂。那病家所饮清水之中,也曾参杂有少许的五谷之物,数目不一,似以数应。尤其是以功能性疾病最为显效,几乎是水进病除。实质性疾病稍差之,却也疗效非凡,需以时日方能治愈。”

宋浩听了,有所恍悟道:“若是这样,或许还有些道理。五行术数,理奥义深,难窥其实质。古人也多有以术数诊病的实例,不过也要在各方面的因素相吻合才行,否则也自无功。”

肖伯然道:“无药神方虽是有几例验证,还不足以为凭。此事也过于离奇,暂且勿再深究罢,但有个心思于此便是了,日后若能遇到那纪冬阳,再验真伪。天医堂既立,当全力务于此间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是网集医中奇才,众志成城,方可成就大业,一人之力,不足以医天下的。”

宋浩道:“师父所言极是。先前无果师兄送我的师父所例的医中高人名单中,有几位隐于民间的高手医家,我还要去拜访的,请他们出山加盟天医堂,共成此事业。”

肖伯然道:“此法甚佳!若一一向他们拜师求习,不免大费时日,但请于天医堂中,尽其所长便是了。其中那位儿科圣手章甲方,我与他本是旧识,为师倒可休书一封直接请了他来。此事就交于为师这边罢,日后让他自行去天医堂就是了。”

宋浩闻之喜道:“最好不过!谢谢师父成全!”

肖伯然道:“你这次来得正好,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为师就不派他人了,否则日后也会将此书转交于你的。”

“什么书?”宋浩问道。

“《奇方验抄》”肖伯然说道:“天下万物皆可为药,但能应病者便为好药妙药。然药理博大深奥,纵有《神农》《本草》也难探究个明白。甚至于是几味药理不相干的药物适当的配伍在一起,便能起到神妙的变化。譬如观中设在山外的医药馆中常用的‘消肿散’一方便是取之于《奇方验抄》。此方组成不外乎石膏、黄柏二物,本是寒凉祛火之品,多是内服,虽也偶用于皮肤之疾,但难见于伤科之用。然二药为末合酒成膏,别生活血化瘀之功,敷于伤处,疗跌打损伤之筋肉肿痛奇效。”

宋浩道:“不错,世间确有许多奇方,其药物组成不能以常理去揣测,更出经验之外,却每有奇效。”

肖伯然道:“人生有一病,天地间便自会生有一药或一方去治之。《内经》所谓:言不治之症者,未得其术也!人之智,还未能穷究万物之理。”

宋浩道:“师父,这册《奇方验抄》为何不保存在上清观?”

肖伯然道:“为的是增补和验效,且容我说来。二十年前,为师偶遇一位医者,此人叫丁奉杰,游医民间,疗人疾病每以小方取效,价廉药贱,深受病家欢迎。当时为师曾从一故友藏书中搜得一残本《奇方验抄》,方药组成每出人意料之外,因不能遍试其效,便将此书借于了那丁奉杰,得其便利,以令其以书上所载之方药验证天下诸疾。丁奉杰感我深义,承诺也要将自己一生中所获得的行之有效的秘方、验方增补此书中,二十年后叫我差人去其故乡取回全本。掐指算来,二十年期限已到,你且前去取回自用了罢,捡书中效著者依方制药,广济于民,当助天医堂之名。不过此人远居青海,路途遥远,要取回《奇方验抄》,免不得一番辛苦。”

宋浩欣然道:“民间游医中不泛高人,识病之广,见疾之多;行方之效,施药之能,也是那般坐堂医比不得的。虽说是以二十年的时间来验证《奇方验抄》,也怕是其一生的经验之集成了。能得此奇方之书,再于天医堂验证后,可制成药广惠天下了。”

肖伯然点头道:“天医堂若成大事,除了医药馆行医外,也需药厂相辅,才能广济于民,更能集得财力,助事业之成。”随后肖伯然说了那丁奉杰的详细地址,却是一偏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