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终于忍耐不住了,一个副将厉声道:“这懿旨当真是宫里来的,卑下倒是有几个疑惑,当今陛下,已克继大统,人所共知,他对待太后,亦是纯孝,怎么就突然,不是先帝骨肉了呢?若不是先帝骨肉,如何能登基?还有,这既然是太后的懿旨,还请给卑下看看,否则,这和矫诏有何区别,带兵入宫,乃是万死之罪,当今陛下没有任何失德之处……”
“够了!”张昌突然厉声大喝,阴冷的看着这副将:“这封懿旨,本将已验明,确为太后懿旨,怎么,你们信不过本将?而今,各营都已接到了懿旨,现在是非常之时,大军必须立即入宫,哪里有时间,等你在此验明诏书,这里……”张昌举起手,竟是取出了一份公文:“乃是一份兵部尚书签发的手令,也是命我等立即入宫,现在各营群起,应立即点齐人马入宫,谁有异议?”
早有不少武官,不知不觉的,朝张昌的身侧拥簇而去,显然……这些人俱都是张昌的心腹。
其他的武官,则个个大惊失色,有人低声默然无语,有人显得极为焦灼,先前那副将厉声道:“指挥大人,非是卑下无礼,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察,我刘洪将门之后,数代忠良,岂可贸然随大人杀入宫中,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事,还请指挥大人海涵,请将懿旨给卑下查验!”
张昌随即竟是笑了,他直接夺过了校尉手里的懿旨,伸向副将刘洪:“既如此,那么你看看便是。”
刘洪脸色冷峻,忙是接过了懿旨,垂头细看,可一低头,却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所谓的懿旨,这上头,一片空白,一个字迹都没有,他顿时大惊失色,厉声道:“你们……这是矫诏,莫非想反……”
反字出口,他的身后,竟已有人自他的后腰狠狠将一柄匕首刺入。
刘洪身子一颤,忙是捂住自己的后腰,身子已站不稳了,便瞪着眼睛:“张昌,我刘洪素来以为你是忠义之士,万万料不到,你竟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弟兄们,杀贼啊……”
他口里虽说着杀贼,可他身边的一些满带疑窦的武官,却个个噤若寒蝉,竟不敢抬眼。
张昌只铁青着脸,冷哼一声:“现在,刘洪已是看过了懿旨,那么谁还想看?现在是非常之时,自当行非常之事,若是尔等没有异议,本将这便点齐兵马入宫,本将再问一遍,谁有异议?”
众人默然。
张昌大手一挥:“出发!”
随即,众将出营,而远处,另一处京营,似乎也已传出嘈杂的声音,有亲兵快步而来:“大人,振军营已开拨了。”
张昌只冷着脸:“吹号角吧。”
号角低沉,呜呜呜的作响。
而张昌已翻身上马,他远远看到营的另一边,集结起来的军马,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