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意外,但是陈凯之不由皱起了眉头,有些困惑地问道:“六司会审,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是啊,审了几日,最后的结果是,俱都是栽赃陷害,还有那个张怀初,也交割给了他们,他们的判决是,这是张怀初被屈打成招,甚至是那些官妓,也已被他们控制住,俱都反口,咬死了她们并非是教坊司里出来的,不只如此,她们都有自己的黄册户籍为证,所有人的出身,各有不同,可就没一个,和教坊司有关。至于其他的罪责,也都是查无实据,所以清早的时候,广安驸马便被释放了,回了公主府,现在,长公主殿下,似乎是有意想要状告护国公还有锦衣卫屈打成招、栽赃陷害,是诬告。”
陈凯之似乎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不过他便不着急,而是勾唇笑了笑,旋即便漫不经心的道:“是长公主出面吗?”
锦衣卫的耳目,还算是灵通,吴佥事摇头:“自然不是公主殿下亲自出面,不过,有御史做了准备。”
一个案子,交割给了宗令府,随即便是六司会审,转眼之间,所有的口供和一切的人证物证全部洗了个干净,广安驸马平安落地,而现在,锦衣卫反而成为了故意找茬,或者是别有居心了。
陈凯之不由叹道:“真是令人感慨啊,六司会审,竟是这个结果,六个如此至关重要的衙门,得出的结果竟是一致,更可怕的是,竟是无一人提出任何的质疑,其实,我倒是不怕有人要弹劾我,让他们弹劾吧,真正忧虑的,却是朝中竟到了这个地步,每一个人将藏污纳垢,当做理所当然,他们可以不约而同的,对这等事视而不见。我蒙太后的垂青,从陈姓宗族,抬入了宗室,侥幸,也得了一个国公。虽不是位极人臣,却也还算是一身富贵了,大陈如此,迟早有一日,要有社稷倾覆的一天,到了那时,倒是很想看看,这些受了国恩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陈凯之吁了口气,显得很是不悦:“一个广安驸马如此,可这大陈朝,却有一百一千个广安驸马,其他人,又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呢?现在他们以为天下太平,便自觉地没什么要紧,就算出了事,也会有人给他们捂盖子,会有人帮他们洗清,就如今日这般,最终,六司会审,结果这会审,不过是脱罪的程序,而并非是要追求公正严明,罢……我上奏吧。”
陈凯之一番感慨,是真正的有了忧患,这个忧患,反而不是对自己个人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陈凯之认同这个理念,如今身居高位,享受恩俸,若是也和那些人一般同流合污,那么……自己又成了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必须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上奏,不服!
明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对于这广安驸马的事却没人在质疑,真让人寒心,可见这大陈朝的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公主的同党,做着奸佞之事,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陈凯之不由觉得好笑,看来自己得反驳了,因此他快速的开始提笔书写,写下一份奏疏,随即命人送出去。
这奏疏只送去了半个时辰,此时,通政司却有人来:“护国公,内阁诸公有请。”
想来,奏疏已经到达了内阁,而内阁诸公们看过了奏疏之后,选择了请陈凯之去内阁说话。
对于这份奏疏,内阁是极重视的。
陈凯之颔首点头:“请。”
陈凯之一身蟒袍,系着玉带,转眼之间,便入宫,至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