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九爷连胜三场,九爷今儿手气好,定要大杀四方。”
“无妨,无妨,程公子,输了不打紧,咱们这里有的是银子,只要程公子开了口,画了押,怕个什么?”
“老子不信了,为何总输,来,再来。”
吵杂的声音起此彼伏,格外的刺耳。
这只是外厅,寻常赌客的地方,才是上午,已来了上百人。
在这赌坊里,最是容易看出众生相的,赢了的,自是欣喜若狂,说话都免不得粗上几分,若是输了,顿时面无血色,双目无神,蜷在赌桌上,目光游离,额上冷汗淋淋,完全是一副狼狈神色。
一群专靠赌坊吃饭的人,则穿梭其间,宛如猎豹,寻觅着“猎物”。
偶尔,总会有人滔滔大哭,大叫什么,可还没等影响到其他赌客,早已被护院提了,拎到后巷里去了。
若是在二楼,就显得没有这般嘈杂了,严加新此刻架着脚,摇着扇子,和几个“朋友”在此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马牌,他倒不在乎输赢,玩的很随意,边上有女婢专门斟茶递水,其他几位公子一面下牌,一面看着他,笑着说道:“严公子,听说了吗?现在风声可紧着呢,京兆府不是要收平安钱,不交钱,便不得平安,真真是口气大的吓人啊,现在自那护国公声名鹊起,连赵王殿下都触了眉头,京兆府还有五城兵马司,都抖了起来,严公子小心才是。”
“小心?”严加新微微眯起来眼眸,嘴角轻轻一挑,很不屑的冷笑起来:“没什么可小心的,若是小心,早二十年,这赌坊也开不起来。能开赌坊的,有惹得起的人吗?嘿……京兆府的差役,从前压根到了我这门前,都得趴着走,为什么,怕被我瞧见,本公子不顺心,给他几个耳刮子,他能如何?”
说着,他竟是肆无忌惮起来,面容里满是轻蔑的笑意。
“放心,其实只是吓唬罢了,即便是那护国公,至多也就杀鸡吓猴,到时候你看着,十之八九,是找个软柿子捏一捏,其实他这样,我反而放心了,开胜赌坊是常青树,没什么妨碍,可一些不够硬的赌坊,肯定要倒霉的,这倒好,省了本公子的心,说不准,还能多招徕一些客人呢。”
严加新完全不将陈凯之放眼里了,因此他说完,很是轻松的摇着手中的扇子,显得极其的惬意。
“哈哈,这倒是,谁不知道,严家一门三进士,令尊更是部堂大人。”
几个公子连忙奉承起来。
这使得严加新越发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