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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欲盖弥彰,却又是必要的措施,他和方先生曾经的关系,估计已是人尽皆知,现在方先生回国,他若是不闻不问的,反而就太可疑了,所以要打消别人的疑虑,只能……如此。

“从今日起……”他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显得很无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颤声开口:“每年的年节,都让人送一份礼去,以示朕对方先生的敬意,就这样吧,就这样……”

到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燕成虽是愤怒,可更可怕的,却是恐惧。

这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

他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正因为自视甚高,所以想做的,是千秋伟业。

可眼下发生的事,实在是自己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啊。

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非要地动山摇不可,他甚至想象,在千秋之后,子孙们拿起史册,看着他被人如被猴耍的狼狈,他便感觉,他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感,这种恐惧,让他不寒而栗。

所以……不能让人看出来。

不能追击,也不能通缉,而且,还要对方先生嘘寒问暖,告诉天下的臣民,方先生是在他准许的情况之下回国,还要备上礼物,像从前方先生在燕京时一样,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让人找不到半点他受方先生所骗的痕迹。

“方吾才……”可越是如此,燕成武的心里越是愤慨,他咬牙切齿,低声地骂道:“终有一日,等朕攻破了洛阳,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话带着无尽的怒火,却又说得很轻很轻,轻得似怕让人听了去。

显然,现在再如何骂,也是徒劳无益罢了。

……

此时,一艘客船,已穿过了大燕的国境,迎着夏风,朝着孟津而去。

客船在滚滚的浑浊河水中顺水而下,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客船,除了一些游历的寻常书生,便是一些小客商,当然,船尾处,还有一个哭得惨兮兮抱着孩子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