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反而那张昌疑虑起来了,还真要打?
真要打起来,这就是两败俱伤啊!
本来张昌认为,这一次道义是站在北燕这一边,作为使节,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向大陈讨个公道,这一次边境的冲突,虽然厉害,却还不至于闹到两国直接开战,发动数十上百万之众决一死战,可这大陈的太皇太后,似乎没有半分肯退让的样子。
他心里登时打鼓起来,他不是大陈人,大陈的太皇太后还有太后都在此,她们一旦晓谕各方,就是打定主意了,而自己毕竟只是使节,国内到底有没有下定决心,他尚不自知,若是真因为自己而导致了大战,而国内内部的意见不统一,又或者是天子疑虑,反而是自己的疏失和过错了。
他一时举棋不定,心头不免七上八下起来,可服软是不可能的,这有伤国体,可在这种情况之下继续放狠话,显然不智。
倒是这时,那衍圣公府的学候吴明让笑了笑道:“娘娘言重了,太皇太后自己也说,这不过是小打小闹,何至于大动干戈?不妨听学下一言,双方各退一步,若是真打起来,不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啊,而且各国也绝不会肯坐视不理,这对各方都没有好处。”
他这里显然是绵里藏针,前头说是各退一步,其实也希望北燕不要再追究了,报复那陈凯之和勇士营,就算了吧,找其他途径让大陈让步。而后头,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大陈要打,各国都不会置之不理,一旦开战,大陈便是各处告急。
太皇太后自然听得明白,她只抿着嘴,冷冷地看着张昌。
张昌却是苦笑,摇了摇头道:“一切……其实都来不及了,就算是下臣想要保住陈凯之和勇士营的命,可我大燕济北王只怕已起数万雄兵至那城塞之下,现在……怕是已经开始攻城了吧,济北王绝不会轻易罢休,一旦破了城塞,势必鸡犬不留……”
张昌此时也心里拿捏不定,继续道:“所以,只怕下臣还未将太皇太后的心意送到燕京,请我皇斟酌着,是不是放陈凯之与贵国的勇士营一马,济北王的大军已是顷刻之间便教陈凯之与进犯的陈军灰飞烟灭了,所以……请恕下臣不敢答应太皇太后……”
顿时,整个万寿宫的正殿里陷入了寂静。
这安静得有些可怕,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像是已经静止了似的。
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无比的复杂,即便是吴国、楚国的使节,心里也忍不住在打鼓,似乎觉得……战云即将密布。
是呢,一切都已是迟了,济北王乃是大燕数得着的大将,有过与胡人作战的经历,而至于数万陈列在济北三府的大燕精兵,亦可堪称为骁勇,据说那陈凯之和勇士营,能战的也不过数百,这样悬殊的兵力下,哪里还等得及什么刀下留人,刀下留鬼还差不多。
……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