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转眼看了看角落里的陈凯之,却见陈凯之只低着头,默记着提笔写着什么。他心里冷冷一笑,这个家伙,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吧!
糜益便朝陈凯之道:“陈修撰……”
陈凯之呆了一下,抬眸看着他,尼玛,你们学而时习之,干我什么事?
不过细细一想,陈凯之顿时就明白了糜益的心理了,这老家伙其实没什么情商,混了一个学候,学问倒是可以的,现在他得意得很,很为自己的教学方法而得意,此时心情大好之下,当然不免想借着机会给陈凯之一点颜色看看了。
陈凯之便站了起来,笑了笑道:“不知糜先生有何吩咐?”
糜益便捋须,对着赵王还有诸学士道:“当初这陈凯之带着他的《三字经》来,还说什么陛下要靠《三字经》开蒙,幸好老夫及时制止,否则还不知要耽误陛下多少学业,论起教书育人,老夫可比陈凯之经验丰富的多了,是不是,陈凯之?”
于是,众人都看向了陈凯之,心思显然有些复杂。
陈贽敬固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脸色,而其他几个学士,也不免有一两个,心里有些怨言。
其实糜益的话里,真正的陷阱不在于谁的教学方法好,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这糜先生毕竟是帝师,请他入宫,就是来教陛下读书的,可陈凯之呢,小小修撰,你明明是来侍读的,居然自作主张。
这自作主张,可不是什么好词啊,尤其是在官场,这几乎就形同于做事不谨慎的代名词。现在有的大学士对陈凯之有了这个印象,这将来还有前途可言吗?
何况事关到的还是天子的教育问题,事涉天子,这是何其事关重大的事,朝廷对于帝师的选择,可谓是慎之又慎,一点差错都不敢有,你陈凯之倒是好,行事太不知轻重了。
陈凯之面对责难,自然不能默认,便道:“下官当时,确实有孟浪,惭愧得很,只是……”
一说只是,就知道后头有转折了。
陈贽敬和糜益的脸都拉了下来。
此时,陈凯之则是慢悠悠地继续道:“下官当时也只是觉得三字经开蒙也没什么不好,何况这是衍圣公府都提倡的,所以便只带了三字经来,这自然是下官的疏失……”
糜益听得刺耳,这家伙,还在为自己的三字经辩护呢,他自然不会让陈凯之如意。
于是糜益冷笑道:“到底你是先生,还是老夫是先生,这里是你在授课,还是老夫在授课?老夫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如何教书,还需你来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