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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又好像生怕陈凯之索性摆烂,最后又将皮球踢到自己头上,又忙道:“老夫可是和诸学士们打了包票的,说这个题由你来出,一定不会出什么纰漏的,你呀你,平时看你还算稳重,可怎么今日却这般的敷衍,这样的小事都做不了吗?”

言外之意是,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都已经上报了上去,到时候出了任何责任,都是你陈凯之的事,和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而且这也关系到你陈凯之的名誉呢,你这样敷衍,懒散,以后怎么在人前做事做人?

陈凯之心里不禁冷笑了一下,面色有些冷,却道:“题太难出了。下官苦思冥想,暂时还没有结果。”

梁侍读先是一惊,而后才回过神来,接着冷笑起来。

“这就是你的事了,今日就是筳讲,你自己去解释吧。”

他心里有些恼怒,觉得陈凯之不将自己交代的事放在心上。更觉得陈凯之一定是以为攀附上了陈公,所以对自己不客气了。

官场上的大忌,反而是下属越是级和上司有沟通的渠道,梁侍读心里不禁想,这岂不是将本官架空起来了吗?

因为他非常的不悦,所以面色也是隐隐的有些变了,沉得可以滴出黑色的墨汁来。

陈凯之见状,却不恼,反而笑吟吟地对他道:“噢,下官的事,下官自然自己负责。”

梁侍读依旧阴沉着脸,却默不作声,显然是被气坏了,一张脸黑得不见其他颜色。

等到宫中那边来了宦官,待诏房的人方才动身,众翰林一起至宣礼殿。

小皇帝和太后已是到了,内阁和礼部的官员也都抵达,除此之外,便是十几个候选的人选。

陈凯之徐步入殿,瞬间便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朝在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识地回眸往一个方向看去,才发现这目光的主人正是糜益。

今日看到这糜益,样貌气息都令陈凯之感觉苍老了一些,却见他勉强显得打起精神的样子。

也只是一眼,陈凯之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的官职很低,便站在了靠后的位置,接着随众人一起行了礼,待太后说了平身,这才重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