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虽没有严厉的规范,却有许多约定成俗,必须要规避的东西。
陈凯之这一年来,在刘梦远的用心指导下,已不知作了多少篇时文,对于这其中的细节,也可谓是如数家珍。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无懈可击的观点,加上合乎规格的规范,除此之外,还需一定的文笔,使人读的愉悦。
毕竟,这是一个没有标点符号的时代啊,一个没有标点符号的时代,一句话如何解读,完全靠韵,所谓韵律,便是单凭你的字音,便能判断这琳琅满目的文章里,那一句话是首,哪一句是尾,正因如此,陈凯之必须逐字逐句的去推敲着每一个文字。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后,一篇文章才在手底下草草作成,他又在心里重新诵读了一遍,改了几处错误,这才吁了口气,又认真地抄写了一份正式的答案。
一日的考试下来,陈凯之可谓是精疲力竭,其他的考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时文和其他文章不同,其他的文章,写的是好是坏,大致心里都有数。唯独时文乃是阐述观点,这就完全看众考官们的态度了,若是人家不喜欢你的观点,便是你写得天花乱坠,任你再如何脑补,人家也是嗤之以鼻。
因此,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怀着忐忑。
陈凯之交了卷后,便随着大流人马至明伦堂。
明伦堂上,诸考官们也显得疲惫,当有人唱喏到陈凯之的名字时,陈凯之便徐徐至堂下道:“学生陈凯之,拜别大宗师。”
这是礼,虽然繁琐,甚至流于形式,可礼就是礼,是这个时代的主轴。
当你越是来越接近这天下的核心,地位越高,这样的礼,便会愈来愈多。
这一次,姚文治不再调侃,而是正襟危坐,朝他颔首道:“好。”
陈凯之又一揖,这才提着考蓝,徐徐而去。
……
当日夜里。
学宫的明伦堂,二十七个阅卷官已经就绪,面对着今日收上来的数千张试卷,每一个考官都需传阅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