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冷笑道:“家兄乃是衍圣公府子爵,就算是比剑,朝廷不予追究你,可衍圣公府,还有我们李家,绝不会轻饶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是什么东西,今日之事,绝不善罢甘休。”
此人话语中,带着愤恨和重重的杀机。
李文彬乃是李家最有希望的子弟,更是李家家主的长子,他的这些叔伯兄弟们,无论心里怎样想,却都卖力地显出与陈凯之不共戴天的模样。
“姓陈的,你今日别想活着走出去。”
陈凯之突然觉得好笑,却是左右四顾一眼,才道:“亏得李家还自称是经学世家,原来竟一个懂礼数的都没有,邀我来的是你们家,你们就净在此说一些无礼之语。将你们的家主叫来吧,今日乃是李文彬的头七,我不是来闹事的,可你们非要闹,那也无妨,只是李家只让一群黄口小儿在这里放肆,当家做主之人竟是躲起来,不知踪影,难道……这就是世家的气度?不令人觉得可笑吗?”
陈凯之知道,一定有人在默默地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在这别馆的某处,有人想故意给自己难堪,否则这灵堂里,怎么不见任何李家的长辈,却都是一些青壮呢?
可若是遇到这种事,陈凯之深知,就决不可情绪激动,与其在这里和一群小喽啰作口舌之争,不如直接将那背后之人引出来。
果然,灵堂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却见众人纷纷地站到了两边,让出了一条道,在那另一头,一人徐徐踱步而来。
仔细地看,这是一个年过四旬的老者,面容跟李文彬十分相像,此时,脸上一副沉痛的样子,可似乎情绪还算稳定,他露出不怒自威的模样,一挥手,这些李氏子弟,顿时乖乖地又后退了许多。
老者目光如注地凝望着陈凯之,这眼眸放肆地在陈凯之的身上上下逡巡着,口里则是徐徐道:“老夫李程在,文彬乃是老夫的儿子。”
说话的口气很冷漠,却一下子切中了要害。
他才是苦主。
陈凯之抿了抿唇,朝他作揖,算是行了礼。
李程在道:“来者都是客,就请陈公子至隔壁的茶坊里闲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