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蒋学士和张学士,都觉得太失望了。
倒是有一个学士徐徐的道:“可是以话本而论之,实在是精彩,题材新颖,故事亦是回味无穷,实是百年难一见的佳作。”
“读书人,最重要的是恪守本心,才学再好,可若是失德,又有何用?”蒋学士气冲冲地诉道:“亏得老夫这样看重他,哎……”
杨彪却是眯着眼道:“这样看来,此书是无人倡议了,是吗?”
蒋学士沉痛地摇摇头,大失所望。
学士们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这可是连续两篇地榜,一篇人榜的人啊,天人阁给予了如此高的荣誉,可是这家伙,最终却是堕落至此,一旦陈凯之成为了天下人鄙夷的对象,那么天人阁此前的推文,岂不是……反而影响到了天人阁的威信?
蒋学士忧心不已,意乱烦躁地摇了摇头,却直接起身离座,径直去了。
其他学士亦都是摇头叹息,随之各自离开。
陈义兴心里担心,却是留了下来,等人走得只剩下了杨彪,方才道:“这一次的荐文之人,不是刘梦远,而是一个衍圣公府的学爵,杨公,可有什么高见吗?”
杨彪是深谙世事之人,其实不用陈义兴提醒,心里早已洞若烛火,道:“这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怪陈凯之授人以柄。”
陈义兴摇摇头道:“我在想的是,衍圣公府会是什么反应。”
杨彪瞳孔一缩,面上猛地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来这一次,陈凯之是惹来大麻烦了,衍圣公府,是绝不会姑息的,怎么会让拥有学爵之人,如此的离经叛道,哎……陈凯之终究是太年轻了啊,不知世间地险恶,这一次,他只怕要栽个大跟头了。”
陈义兴眼中的忧色越发浓烈,幽幽地道:“若只是栽个跟头,倒也罢了,他还年轻,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也好。吾最担忧的,是衍圣公府震怒,会直接让他一跤不起。这个叫李文彬的人,用心实在险恶,看来他是想推波助澜。”
他看了杨彪一眼,只见杨彪抿着嘴,拧着眉头,脸上也显露出忧色。
他继续道:“其实读书人又不是僧人,没有这么多的清规戒律,老夫还听说,当年的衍圣公府伯爵周晨文,还曾经画过春宫呢。可是天下事就是如此,若只是藏着掖着,或只是影响不大,其实这种事,当做一段佳话,博人一笑,也就罢了。衍圣公府就算得知,也不好出面干涉。可一旦闹得满城风雨的,定必就全然不同了。老夫看了这书,乃是有人特意刊印的,既然刊印,那么这书势必不少,何况此书确实好看,足以使人津津乐道,这书看的人越多,影响就会越大,对陈凯之则是越是不妙啊。”
“因此,吾以为,或许此书不过是陈凯之闲暇时自娱之作,可偏偏有人借此来做文章,又是大加刊印,又是送来天人阁,只怕这个时候,也已经送去衍圣公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