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甲申之变后,他便一路奔逃,疲于奔命,上次有闲情仰望星空,还是前年武昌乡试后,与族兄和匡社诸多同仁,夜游岳阳楼哩。
时光荏苒,如今他与诸人天南海北,相隔千里,也不知情况如何,想族兄王夫之的才学,应该已经被朝廷征召,委以重任了吧。
一声轻叹,王彦以收回思绪向前走去,不觉间已经走到帅帐附近。
“你给老子老实点。”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别人跑也就算了,将军那么提拔你,都让你当哨总了,你还跑,不是忘恩负义吗?”另一个声音埋怨道。
这时王彦已经看见两名武士压着一人从帅帐出来,仔细一看,尽还是他的老熟人,泼皮刘顺。
“就是!”一名武士不满道。“好多老兄弟都还只是什长,将军如此器重你,你怎能忘恩负义呢?”
“哼!你们知道什么?不就是一死吗?老子瞎了眼,恨不早死!”刘顺被人压着,听着他们的抱怨,却似乎很不服气。
王彦和刘顺有过节,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着两人将刘顺押走,自然也不会在意,毕竟这些天被杀的逃兵又不只他一人,因此他只是微微皱眉,便向营帐走去。
值哨的卫士连忙通报,在赵应元应允后,他正准备挑帘进去,可身后的声音却让他愣住了。
“世人皆知我刘顺是个泼皮,都看不起我,可我也有我的底线,山东已经落入建奴之手,大军一个劲的向青州赶,是要做什么?要老子降建奴,老子当然要跑!将军对我有恩,我不骂他,但是我也不会跟他投降建奴!现在被擒,老子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唉!你个倔驴子!算了,狗子你去让伙房给刘顺准备碗断头饭,明早送他上路吧!”
待武士压着刘顺走远,王彦才进了大帐。
“天色已晚,士衡来寻我有何事啊?”见王彦进来,赵应元正了正身子,跪坐在案台前道。
“正有事,欲与将军商量!”王彦抛开刚才听到的话语,行了一礼道。
“哦,士衡尽可直言。”赵应元点点头。“来,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