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神态姿势之间竟然隐隐露出些惬意。
“月牙——我该感谢你才对。”
月牙捏起掉在地上的杯子,一时之间竟不知做出何种表情。
“但是,医生和花子呢。”
他轻声问。
他们是无辜的。
若是没有想起来也就罢了,可是一旦想起来,只是想着这么多年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为当年他的错误而死去他就会感觉窒息一般痛苦。
不该这样的。
也许无惨最开始就不该活下来。
“什么……?”无惨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两三秒才像是意识到一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后,那副神态又忽然变的冷漠。
“他没有治好我,就算是死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无惨朝月牙探过身子,然后伸手捏住了月牙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那双猩红的沾满了无数无辜之人鲜血的双眼。直到现在他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愧疚,没有医治好他让他无法在阳光下生活的医生就这样死了的确可惜,但是他在那座无名小镇没有杀了医生的转世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他们迟早都会死的,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这是多么冷漠而残忍的话,但这也的确是无惨能够说出来的话。
月牙的脸被迫扳正直视着无惨的双眼,这样的无惨让月牙难以接受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
说白了,无惨还是对自己和对别人双重标准罢了。
但是月牙并不会因此而觉得荣幸。
“哦。”月牙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应了一声,无惨冰冷的手摩挲着月牙光滑的下巴,他又继续说:“月牙,现在我们是一体的。”
“所以——你知道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吗。”
月牙像是没有听懂,看着无惨轻轻笑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呢,当初我并没有找到青色彼岸花,现在又怎么会知道呢?”
事实上月牙当然是知道的,只要再等上四百多年彼岸花的花海里就会重新长出一朵青色彼岸花,但是这个消息他为什么要告诉无惨。
他又不傻。
“而且——我又不需要青色彼岸花。”
月牙似笑非笑像是在嘲讽,但是仔细一看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无惨认为自己被冒犯了,即使不需要月牙再喊他大人,但是他还是自然而然地认为月牙还是当初在他身边事事以他为中心的佣人。
但是他却完全忘记了当初比起月牙依赖他,不如说是他攀附在月牙身上渴求着自己从没拥有过的东西更为适合,而现在唯一值得让月牙俯首的地位已经不存在,现在的两人是平等的。
“月牙!”无惨低声喊着月牙的名字,眼里满是偏执。
“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寻找!”
“但是你必须留在我这里!”
就算是一尊摆设,也比毫无灵魂的画像要好得多。
但是月牙却伸出手握住了无惨捏着他的脸的手腕,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无惨的手拉开。
“请不要这样做了,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