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孟嬷嬷也不阻止,只让人拿了册子记下,“永慧二十四年,正月初一晚,戌时,世子夫人杂碎御窑白瓷净瓶一对、观音像一尊……老王爷有令,每月超出份例由世子夫人一力承担,世子夫人不从,可整理成册送往柳州太傅家中讨要。”
“毕竟老王爷年迈,府上进项皆有三爷所供,世子夫人成心与三爷为难,又有何颜面享受三爷供奉。”
柳氏气的浑身发抖,却对她们无可奈何。
陈宴清来时便瞧见满地狼藉,正在点纳记录。
孟嬷嬷瞧见他忙迎上去,讨好道:“三爷怎么得空过来,快,快给三爷搬把椅子。”
所有人围着陈宴清转,独留柳氏一人站在中间,她冷看着陈宴清,袖中手却不由自主攥起来。
柳氏一贯清高,瞧不上陈宴清。
如今却在陈宴清面前丢人,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这种难堪的心思不能表现出来,“你来做什么?”
陈宴清逆光坐在门口,与上次姜棠落水一样的情景。
“自然是来与世子夫人清算一下。”
“清算?”柳氏笑了。
她理了理素衣讥讽,“我虽说没有如他们所愿收养你当儿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嫡母,说起来这个你是不是很气啊!我揭你短,清算你也不能真把我怎么样。”
“谁说不能。”
陈宴清冷淡瞥她一眼,“得蒙世子夫人教诲,成就今日之宴清。往日种种,包括你今日所为,从来不是我能不能对你怎样,而是——我想不想。”
柳氏抬眸,“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死多容易啊!”陈宴清不免嗤笑,“我要你活着。”
柳氏心中诧异,不解陈宴清是何用意。
陈宴清则神态自若,“世子夫人总说,我欠你,那么我想问问这声欠,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