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驳完全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崔敬山不置可否地哼了哼,把人喊过来说了句不大中听的话,便开始沉默地看假山看绿水,最后直接闭了眼,仿佛忘了身边还有两个战战兢兢的小辈。
他不说入座,湛榆便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茶凉了。”老爷子吩咐道。
崔溯看向她的姐姐,湛榆上前两步默默续茶。
恰好崔敬山睁开眼,见是她,不耐烦地将茶水泼在地上:“阿溯,你跟爷爷来。”
“是。”擦肩而过,崔溯偷偷攥了攥她的手,姐姐手心冰凉。
她暗自生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带姐姐过来受冷遇。不过,逃得了今天,逃不过明天,她不想和姐姐无媒苟合,就得先过了爷爷这关。
来不及说句话人就被带走,孤零零站在那,湛榆低头冥思苦。
来之前爷爷吩咐她要盛装出席,其他的什么都没说。爷爷不说,就说明此事没有问题。
那现在问题出在哪,以至于崔爷爷见了她就烦。
是这张脸吗?爷爷不止一次说过她眉眼有几分奶奶年轻时的气韵。
崔爷爷和奶奶关系应该很糟糕。
和爷爷偏偏是过命交情,所以哪怕知道孙女被女孩子觊觎,也没翻脸立刻把人轰出去。
能让她留在亭子,就意味着没把事说死,还有转圜余地。
湛榆无声浅笑,暗道:不就是当着她面泼杯茶嘛,能在老爷子这过了明路,莫说茶泼到地上,就是泼在她脸上,她也得甘心乐意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