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诚惊慌失措的跑回学校,才猛然发现他连一个能帮助自己的朋友都没有,最后他把求助电话打给了韩亚楠。
韩亚楠当时已经和祁东青结婚一年多了,她大着肚子开车把韩以诚接到家里住下,耐心的开导他安慰他,并且告诉韩以诚,喜欢同性也没有错。
韩以诚在韩亚楠家心惊胆战的住了一个月,就在他情绪逐渐稳定时,韩建宏来了电话,让他回去谈一个解决办法。
那时的韩以诚,窒息在让父母失望的巨大恐惧当中,仿佛一直以来人生价值都失去意义。韩建宏的这通电话就像一个赦免令,让他诚惶诚恐的带着一丝希望回到家里。
韩建宏和韩以诚说,自己托关系问到了一个网戒所,里面可以“纠正”他不正确的性取向,如果韩以诚愿意休学去那边“治疗”一年,自己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韩以诚经历了非常痛苦的心理斗争之后,向韩建宏屈服了。即使内心深处,他相信韩亚楠告诉他的那些话,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他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管束之中,身上的肌肉没有一块不是下意识服从父母的命令的,最终他还是偷偷背着韩亚楠办了休学,被韩建宏送到了郊区的那家网戒所。
然而韩以诚从一开始,就彻底搞错了这地方的意义。他被不断强迫着认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些毫无意义的机械劳动,只在这呆了一个月,他就彻底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他就开始一遍一遍的质疑,自己凭什么要被困到这样的地方,他对父亲韩建宏和母亲马秀鞠的感情,也变得非常复杂。
亲属探视时,韩以诚才发现,仅仅是看着穿着得体带着口罩的韩建宏,就让他感觉无比愤怒。
当他听到韩建宏说“你早点走回正路,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时”,他甚至产生了生理上的厌恶。
于是他偷偷用韩建宏的手机,给韩亚楠发了一条求助短信,然后盯着韩建宏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面前。
韩亚楠收到短信立刻就震怒了,即使她一贯就对家里的做派不屑一顾,也没想到韩建宏这种高级知识分子,会对韩以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顶着暴雨开车来接韩以诚,带着祁东青把网戒所搞得人仰马翻,然后在回城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那天祁东青为了照顾怀孕的韩亚楠,自己开车,让她坐到了后排。可谁知雨天路滑,后面的大货车没刹住车,把小轿车的后排撞的稀烂。
“出事前,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韩以诚我可太对你失望了”,韩以诚说到这里,手紧紧地捏着李然的手腕,把李然捏得生疼。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韩以诚眼睛里全是血丝,却又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我一直在辜负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