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1942来的党内同志名叫付金铜,今年刚满十九岁,别看他年纪小,但他加入组织已经四年了,已然是个十足的老兵!
而他之所以想要看看自己78年后的家,而非是1942年的家,除了因为他的家乡离延安极远,在1942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想要回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即使能顺顺利利的回到家,也最少需要花半个月朝上的时间,但他轻易却走不开以外。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家中有一位自他一出生,就盼望着他快快长大的‘等郎妹’。
这个词汇很让人感到陌生,因此姜婳在刚一听到时,根本摸不着头脑。
还在想着那‘等郎妹’究竟是什么豺狼虎豹,居然吓得一个青壮年大小伙子想家却不敢归家?
待到她将自己的疑惑询问出声后,就看到这位娃娃脸的同志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嘴唇嗫嚅半天,才道:“等郎妹是我们客家人独有的一种婚俗,算是一种另类的童养媳制度吧。一般是贫穷的女孩被父母卖到没有男孩出生的婆家,然后等待婆母给自己生一个丈夫出来,她们需要陪伴自己的小丈夫长大,并且需要在她们的小丈夫长大后,和他们顺利完婚。”
“可是我是阿姐一手拉扯长大的,在我心中,早已把她当成了我的亲姐姐。所以自我懂事知道童养媳和丈夫的意义是什么以后,我就经常找阿妈说,我不要阿姐当我的媳妇,我只想让她做我的姐姐。
可是在我还小的时候,阿妈只把我说的这些话当小孩子的玩笑话,还说我现在不想要媳妇,等长大以后就知道娶媳妇有多好了!
别无他法,我只能期盼我长得更快一点,想着到时候可能阿妈就会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了吧。可没想到,阿妈确实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了,但是她并不打算按照我的意愿办事,反而把我关了起来,还把本来预定在我十六岁才准备举办的婚事提前了一年。所以我就是在十五岁那年在同村伙伴的帮助下一同从村里逃出来的,也是在十五岁那年参军加入组织的。”
打从这个故事的一开始,姜婳的眉头便渐渐由松变紧。即使这会儿这个故事已然被讲述结束,她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所以你在1942那边的位面不敢回家去,是因为害怕你阿妈继续逼着你跟你阿姐完婚?在这个时代想回家乡看看,是想知道,在你走后,你阿妈阿姐过的生活如何?甚至想知道,你阿姐有没有在你走后嫁人,如果她后来重新嫁人了,你就敢在那个时空回家了?”
付金铜眉目闪亮,“是这样的没错!”
姜婳却笑不出来,“那你阿姐如果后来没有嫁人,而是等了你一辈子呢?”
虽然她不觉得嫁人有什么好,可相隔78年,那时的女人,尤其是村寨中接受传统思想教育一辈子的女人,可能并不会这么想。
付金铜赶忙摇头,“这怎么可能?我阿妈对我阿姐很好的,看我那么长时间不回去,她肯定会把我阿姐当成自己的亲闺女,让我阿姐招婿为她养老送终的,我们村中从前就有这样的例子,只是我不知道她们会等我多少年才会这么做,所以才想根据已知的结果,来推算我究竟该何时回家。”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在未知全貌之前,姜婳这个外人决定对这件事不予品评。
反正一切结果如何,只需要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知晓了。
这也正是付金铜想要回老家一趟的原因,因为他听说从这里坐车加飞机来回不超过四小时就能到他老家,这要是放在延安,可能也就是走个十里地的时间罢了。
不过在听说要为他安排专机送他回老家时,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原因有二,一是太劳民伤财,飞机只要起飞那燃油就是哗哗的在烧,为他一人烧那么多燃油,那些钱能换来多少食物跟药物啊?而那些食物和药物要是拉到战场上,能让多少战士们再也不用忍饥挨饿,又能拯救多少战士的性命啊?
二是他想看看七十八年后真实的世界。如果走特殊渠道,看到的东西又可能有多少真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