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府最大的酒楼香满楼,香满楼最好的雅间,桌子上只有一张大纸。
枫寻云不满地瞪一眼自家大哥,走到一边的小桌子旁,跟四哥一起嗑瓜子。
枫子昂和卓云帆两个人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
纸上正中是枫霜阁三个字,从枫霜阁引出三条线。
第一条指向独孤绝,十五年前的人间恶魔,如今蠢蠢欲动。
一支木簪陷害枫子昂,那木簪与安南国闲王妃所戴玉簪一模一样。
独孤绝与闲王是旧识,是老知县不愿提及的往事。
二十年前,老知县也是风度翩翩探花郎,金銮殿上一番兴农富民的言论,皇上都频频点头称赞。
也因为这一番言论,让一位公子找上门来,那公子眉间多忧郁,却在见到探花郎那一刻,笑得云开雾散。
那公子便是独孤绝,他本不叫独孤绝,他原名左子涵,是当朝左相独子,当年京城最有名的才子,文韬武略,冷俊睿智。
多少有女儿的京官,以能把女儿嫁进相府为目标。
只是,很少有人见过左子涵。左子涵很忙,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武,要么就是在去读书习武的路上。
探花郎自然是没见过左子涵的,当化名独孤绝的左子涵出现在探花郎京郊小院时,探花郎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独孤绝对种田的热爱和天赋,让探花郎大为震惊。
探花郎倾囊相授,那公子如蜂采蜜,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且很快举一反三。
他们的小小试验田,茁壮地生长,比旁边老农的庄稼漂亮得不止一分两分。
那公子在田里有多阳光,离开庄稼就有多忧郁。他不说,探花郎也不便问,只是在教导上更加下功夫。
一天,公子奔回小院,大喊:“师父,师父,我有朋友了。”
那眼中的欣喜让探花郎忍不住心疼。
公子身后跟着进来一家三口,温润如玉的安公子,端庄大方的安夫人,粉雕玉砌的小娃娃。
介绍之后才知,小娃娃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侄儿。
独孤绝与安公子整日泡在田里研究作物生长,公子阳光下的笑,干净美好。
只是,这美好太易碎。
独孤绝在京郊待了三个月,安公子来了一个月,安公子想去城里逛逛,独孤绝自然义不容辞,要尽地主之谊。
这一去,四个人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