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沧月一盏茶未品完,一股冷气从绾丝楼门口四散而来。抬头,便见一黑衣男子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包裹,朝那跪着的姑娘走来。
那男子一身黑衣,黑带束发,本已让人感觉压抑,面上却还戴着一张黑色蝴蝶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一双眼睛冰冷深邃,薄唇紧抿,所到之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比枫家老四更冷,比枫家小五更邪。
这男子便是绾丝楼楼主,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历,连姓什么都无人知晓。因这一身冰冷,人们便唤他冷楼主,他也不去理会。绾丝楼平时由妈妈一手打理,没有大事,楼主不会出来。今日枫家五爷便是一件非楼主不能摆平的大事。
冷楼主站在那姑娘面前,还未说话,那姑娘已吓得抖个不停。妈妈站在冷楼主身后,半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传说冷楼主心狠手辣,治楼极严,用刑狠绝,但没有人看见过。今天,可以一见冷楼主如何严惩小奴婢。姑娘客人们一边害怕,一边又好奇。
冷楼主在那姑娘面前,慢慢蹲下身来。目光直视那姑娘惊恐的眼睛,深邃的眸,冷冷地。开口,声音更是冰冷。
“你得罪了枫家四爷,五爷?”
那姑娘慌乱地点头。
“你不肯照五爷的意思做?”
那姑娘哽咽着,连哭都不敢了。
“你知道绾丝楼一多半的收入是来自枫家五爷吗?”冷楼主站起身,走到枫沧月桌旁坐下,端起酒壶,给枫沧月倒上一杯桃花酿,“你知道这一杯桃花酿要多少钱吗?”
枫沧月冷冷的,不说话。
“五爷的要求你既然不肯,那我来给你个赎罪的法子。”冷楼主打开手上的包袱,那里面包着的,竟是一件女子的衣衫。
“打开。”冷楼主把那衣服递向妈妈。
妈妈把那衣服展开,放在身前。姑娘们的眼睛一下子都亮了。鹅黄的衣衫,裙角绣着浅色的花朵,花上飞着蝴蝶,衣衫飘动,蝴蝶飞舞。样式简单,却清新脱俗。
“这衣服可好看?”冷楼主看向那姑娘。
“好看。”
“你若能穿着这衣服,在我画的圈里待一盏茶的时间,今日的事便算结了。”这话说得很容易,听上去也很容易。
那姑娘想都没想便点头如捣蒜。
“带她去换衣服。”冷楼主吩咐妈妈。
众人心里觉得有些失落,说什么冷楼主心狠手辣?这也算惩罚?有些人怏怏得便想离开,又有些不舍得。便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姑娘换了衣服出来,真的是人配衣冠,重新梳洗一遍,再配上那身衣服,竟然也美得让人看直了眼。
地上的圈已画好,有一张床那么大,桌上的滴漏也已摆好。
“手绑了。”冷楼主薄唇浅笑。
妈妈忙把那姑娘的双手在背后绑了。
“跪着吧。”冷楼主指了指地上那个圈。看那姑娘跪到圈里去,把一盏茶倒进滴漏。茶开始一滴一滴滴落。
这就是惩罚了吗?未免太过简单,那枫家四爷竟然没有反对?众人正在心里各自猜测,冷楼主从那黑色包裹里又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盖子,便有黑色的蚂蚁纷纷爬出,向着那个圈里的姑娘爬去。
倾刻间,那姑娘的身上便爬满了蚂蚁,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到处乱窜。痒,疼,麻,各种感觉从每一寸皮肤传递到心里,再从心里传到其他的感官,碰到痒处便想笑,咬到痛处,又想哭,爬到敏感处,又是从心底里生出的酥麻。一时间,人便已失控,哭一声,笑一声,还夹杂着羞耻的呻吟。想要伸手去拍掉,无奈双手被绑于身后。只能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希望能撵死几只蚂蚁。然而,那么多蚂蚁,怎么能全部弄死?
虽然那蚂蚁只在那个姑娘身上爬,但是,每一个人都感觉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觉得自己的全身都痒了起来,挠是不敢的,忍不住都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拍打,驱赶。
再看那姑娘,露出来的皮肤已经满是红斑,脸上已面目全非,只看得见一张脸不停地抽搐,嘴里不住地呻吟,既痛苦又销魂。身躯扭动,在地上拼命地摩擦,止了这一处的痛,却止不了那一处的痒。看得人毛骨悚然,生不如死。
而枫沧月和冷楼主两人依然冷冷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