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余下的神、鬼面面相觑,他们直觉剩下的内容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有匹鹿忽地扭头,朝望月镇的远方奔去。这像是一个信号,那些神降的本体忽地如潮水一般泄去,朝四面八方奔去。
他们在逃?逃什么?
皮囊里的狱鬼愣愣地看着他们,直到看见神的面具开始碎裂,灰白的面具在地上摔碎成了两半。
祂们由阴影化为了人形,身形各异,年龄不同,或清丽,或方正,或年轻,或苍老,逐渐于那些神像相同,可雕塑上模糊不清的面容轮廓,此时却教人看了个分明。
祂们,祂们竟是和至高长着一张相同的脸。
“真有趣呢,明明是我的一部分,却这样地怕我,畏我,惧我。”
“会推崇我,奉我为至高,也会背叛我,将我称为怪物。”
兀笑着,抬手在虚空中一抓,那些奔跑的神们就被带着往后拖去。望月镇的所有居民,第一次听见属于神的惨叫,尖锐,凄厉,充满着求生的欲望,和对死亡的畏惧。
雪地被神的挣扎拉扯出巨大的深沟,杂乱无章,绝望无助。
“怕什么呢?我们不过是又合为一体了。”兀笑道,湛蓝的眼睛是海一般纯粹。
他所说的并没有错,那些阴影并非被撕裂了,而是层层叠叠地回到了他的身上,消失不见。等到所有的神消失,空地上只余兀一人,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变,却又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兀微笑道,“该你出牌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又很有趣的逻辑题,神狱鬼,神兀的分、身,即狱鬼兀的分、身。你朝外来者的皮囊里塞入狱鬼,又收服他们,把白子变为黑子。而现在,这狱鬼其实不过是我的分、身,黑子终归是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