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身体一颤,她知道他这是要离开了,预计的惩罚没有到来,也意料之中的没有到来。放走端泽是出于她的私心和情感,而服从溪山基地是出于生死的威胁,而她会在端泽和i71的房间里却是因为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i71仍旧像他一直以来做过的那样,轻飘飘地拿起,轻飘飘地放下,也许唯一称得上惩罚的便是像他们对他一样,将她留下。
可是这惩罚比杀了她还痛苦,她又要再一次地被抛弃在了死亡和恐惧之中了,楼下丧尸的嘶吼越来越近,温柔甚至能听见它们口水滴落的声音。
“不——你不能这样做。”温柔像是突然爆发出了力量,猛地伸手抓住了i71的衣摆。“你这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那片衣角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她的手中抽走。i71认真地指正到,“我没有杀人。”
温柔的血凉到了骨子里,她看见i71眼里的自己,狼狈不堪,也从i71眼中看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
她所受过的所有高等教育让她在这一刻发现了自己所谓喜欢的卑鄙,她也在这一刻惊愕地发现,自己曾痴迷的救世主的本质。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i71将这所谓仁慈和残忍两者兼施地做到了极致。
“那你要打算去哪?”温柔喘息着说道,她听见自己心跳剧烈如鼓,人性中的恶被撬开一角后再也无法合上,如那一地的脑浆一般潺潺流淌。
“你去找端泽吗?就凭你能控制得了他?”温柔低垂着头,长长的汗湿的头发顺着脖颈贴在了脊背上,雷电再闪,她脸庞雪白像一条吐着蛇信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