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急忙放下银子,同柳湘莲道:“今日怠慢了,改日再好好请柳兄一顿。”说罢,便一把拉住胤祥,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出了那酒楼之后,又往前走了好一阵子,贾琏都有些微喘了,才放开胤祥道:“刚才……多……多有得罪了。”
胤祥扬眉笑道:“你这样急匆匆拉我出来,可是怕你那位兄弟又说岔了什么,引我不快么?”
贾琏道:“我那位……我那位兄弟,阖府上下数他最是蠢笨,你大人大量,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
胤祥道:“这可奇怪了,我分明话未出口,就被你拉了出来,你怎么还要让我大人大量呢?难不成在你心里头,我就如此小气?”
贾琏心想,上回薛蟠被你整治的去了半条命,连家里头皇商的差事都丢了,你现在说这话倒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想了想只得道:“并非如此,只是当真怕我那兄弟不懂事,冲撞了你。”
两人此刻在一个城楼下站着,来往行人虽多,却无驻足之人,柳枝轻晃,水面清漪连连,颇有几分闹中取静的意味。胤祥负手而立,腰间的玉佩流苏被风吹得有些飞散,他盯着贾琏的眸子,沉声道:“若是你想护着的人,便是再怎么冲撞了我,为着你,我也不会太过刁难的。”
贾琏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支吾了两声又侧过脸去,抚着柳条道:“还是这会儿的柳叶好看些,比春日里那嫩黄更显得葱翠。”
胤祥侧目瞧去,低叹道:“思量却是无情树,不解迎人只送人。”
贾琏自然是不明白的,只是听了思量、无情这样的字眼,不自觉心里就有些怪异了,回眸同胤祥问道:“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胤祥微微一哂,悠悠道:“柳树亦作留树,这万条丝绦正如心头思绪一般,却不知,能否将心头之人牢牢缠住。”
贾琏一时语塞,急忙低下头道:“十三爷,当真学识渊博。”
“学识渊博又有何用?咱们二人的事,难不成你就想这样拖着,一辈子也不给我个答复么?”
许是因着站在湖边,风意很是凉爽,只是贾琏却觉得自个儿脸上热的不成,手心也沁出了汗来。
怎……怎么办……
胤祥温声道:“你这些日子究竟想了些什么?又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可否一五一十告之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