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贾琏虽不认得这人,贾珍却是认得的,打一过来便瞧见这位爷坐在当中,无奈何四下人多,贾珍也不便行礼,只得在坐下之后,才伸出两根手指,微微弯曲,在桌沿儿上轻轻叩了一叩,口中说道,“不知贝勒爷在此,下官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贝勒爷海涵。”

贾琏也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刚想敬酒过去,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贝勒爷?

这人是个贝勒爷?

“明日十三阿哥他们设了筵,邀了我同去呢。”

宝玉昨日的话语,突然间就在脑中浮现出来,贾琏惊得一个哆嗦,酒盅都险些没能拿稳当,急忙的放下酒盅,也学着贾珍方才的样子,屈起手指在桌沿上敲了两下,恭恭敬敬道:“下官贾琏,多有不敬之处,还望贝勒爷赎罪。”

那胤祥却是个好脾气的人,见状挥手笑了笑道:“不必如此拘礼,宝玉灵敏聪慧,与他相谈甚是有趣,二位是宝玉家兄,想来才华定也超然。”

贾珍和贾琏闻言立时干笑两声,若是说起贾府里头无才之人,他二人便不是第一也可算是佼佼了。这一桌上做的皆是些擅诗擅词的风雅之士,虽说贾琏上辈子勉勉强强也算是个高材生,可他是理科的啊,作诗这种酸丢丢的东西,跟他压根儿就不沾边儿啊。

可是十三贝勒的话已出口,贾琏和贾珍自然没有违背的余地,贾珍眼珠儿一转,佯装腹痛哎呦着喊来小厮陪着去了茅厕。这相同的缘故用了一次,贾琏不可能也喊腹痛,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赔笑道:“下官不擅诗词一道。”

胤祥笑道:“不在乎精巧,但说无妨。”

贾琏无奈的低下头去,愁得够呛,这不是精巧不精巧的问题,主要是他真的不会啊。本来想着是不是能借助历史上哪一位名家的诗句来充充数,可是贾琏一想,不对啊,这是清朝啊!

清朝之后就入了民国,那会儿的诗词都往现代诗歌的方向发展了,和宝玉他们作的五言七言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真是瞎编都没得编,贾琏讪笑了两声,颇不好意思道:“是当真不会,并非自谦一说。”

这桌子上头的人,大多都清楚贾琏是个如何荒淫风流之人,岂会肯在诗词上用功呢?有人笑道:“谁不知道琏二爷平素忙的厉害,自然是没有空闲在这无谓琐事上头下功夫了。”

“可不是,听闻琏二爷前儿个还在府里头晕了过去,如今瞧着精神倒是极好啊。”

贾琏哈哈笑着恭谦了两句,众人便又将话头引去了别处,小半晌之后那贾珍也打茅厕回来了,二人本就只是想着出来招呼一声,便同胤祥几人敬了酒,喝了数杯就辞了去。

二人回了包厢之后,贾琏方同贾珍说起那园子的事儿来,“依我的意思,倒不妨修的简素些,不必很铺张。娘娘如今初得圣眷,咱们总是不能为娘娘分忧,总不能累了她去。”

贾珍却不以为然,道:“倒也不是要修的多么富华,只是倘若这园子规格不够,岂不是委屈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