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摸不清皇帝态度的董承疑惑不解的回去后,与才智稍显平庸的杜骘对视了几眼后,他才总算想起来在长安除了卫觊,还有胡邈这个曾经的左膀右臂。
胡邈得闻召唤,欣喜非常,十分认真的对待了董承的疑问,费尽心思的想出这样一个结论:“国家的意思,或许是想让董公放手去查办拿问,但不能累及太学与国子监。”
“这是为何?”董承此刻没有别的心情,他摆了摆手,让准备侍奉着儿子进来找他的秦庆童下去回避:“我立下名目,不正是要拿这个做借口,好好收拾管宁这些自诩清高贵重的名士么?当时彼等不单是折了我颜面,也是折了国家的颜面,倘若放纵不管,只会让今后更多人群起效仿!”
“董公、董公。”胡邈跟着董承在庭院里走来走去,追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国家才让董公仔细查一查,至于该怎么查,还不是就怎么查?”
“可国家什么话也没有明说。”董承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这样一来,以后要是出了事,责任也全都是他自己的。
胡邈叹了口气,皇帝是那种会不爱惜羽毛、往自己身上揽脏事的人么?能得到这样隐晦的支持已经很好了,他劝说道:“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明说,所以董公才可以做到更多。”
董承前脚刚走,后脚皇帝便召见了王越,他对太学的一切事情都格外上心:“太学的风气,确如骠骑将军所言那般不堪了么?”
“倘若真有这样的风气,臣先请贻误禀告、疏于探听等失职之罪!”王越鬓发如霜,年纪虽大,却昂扬从容的下拜,声音洪亮。
皇帝知道王越办事稳重,从不说大话,无论是主持收服益州、还是坐镇关中等大小谍报任务,对方都完成的滴水不漏,故而听了对方的担保,他也才稍稍放下心来:“太学育人,关乎百年大计,不可不慎。你手下人等要多盯着此处,对了,如今驻守太学的绣衣,仍旧是鲍初对么?”
“唯唯。”王越拱手说道:“正是鲍初,其人现为太学某院舍监长,平素只管该处院舍洒扫、防盗防火等务,因与学子同住,故而太学诸生中有什么言论,都会随时禀告。”
“此人曾经是平准监出身?”皇帝依稀记得这个人的身份,他是在太学初建的时候就被安插进去的头一批密探。皇帝深知,无论是什么时代,学校以及年轻气盛的读书人永远是不稳定因素,他需要时刻掌握太学的舆情,不能让太学的发展偏离他预定得方向。鲍初只是其中一个,像他一样的还有许多人在不同地方担任着不同的角色,只是鲍初在皇帝心里特别一些:“我记得他是平准令鲍出的兄长?”
“平准令为人谨慎,从不刻意宣扬,故二者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王越立即说道。
“喔。”皇帝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道:“骠骑将军所言虽然夸大,但也不是说太学等处就没有这般风气了,在他酿大之前,你还得多盯着些。”
“谨喏。”王越犹疑了下,又道:“那骠骑将军……”
皇帝冲他一挥手,对方便缄口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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