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大却很密。
沈梦趴在窗户边上,伸手接着玩儿,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时恒,调侃道:
“小恒恒啊,你看老天爷都在替你哭呢,你可别哭。”
时恒哭笑不得,“梦梦姐,我没哭。”
时恒说完犹豫了下,看着沈梦,忍不住小声问道:“我姐她,没事儿吧。”
上午那会儿看她姐回来,一言不发,眼眶也红红的,时恒心里真是难过又自责。
他自己知道家里的情况,基本上全靠他姐撑着,很多时候他也心疼他姐,可因为年纪小感觉做不了什么。
沈梦从窗户边上跳了下来,走到病床旁,伸手捏着时恒的脸蛋儿,笑着说道:
“没事儿,你就好好养病,你姐厉害着呢。”
听到病房门“咔嗒”的声音,知道是时念回来了,沈梦伸长了脖子,嘴里喃喃道:
“她回头给你找个更厉害的姐夫,你就等着享福吧。”
“姐夫?”时恒眼睛眨得飞快,有点儿小激动,拉着沈梦就要问她,“那那个男的是不是”
“嘘~”
沈梦压低了声音,看着推门进来还在打电话的时念,凑到时恒耳边,悄声说道:“待会儿我给你问问。”
时恒忙不迭地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沈梦。
“......看看什么原因,给查一下,做个超声看一下腹腔或者盆腔里面有没有积液炎症之类的,”时念推开病房门,交代那边,“告诉她,这几天每天都要给病人换药,到时候拍个照片发给我,我看看长得怎么样。”
“嗯嗯,好,就这样,”时念把买回来的饭菜放到桌在上,挂了电话,看了一圈病房里的人,问道:“那几个人呢?”
“谁?”沈梦伸手捏了只虾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说顾城带来的那几个人,出去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还想再捏,被时念按住了,瞪了她一眼。
“去洗手。”
“......”
“知道啦!时医生,”沈梦哼了一声,飞快地跑去洗手间冲了一下就跑回来,坐在桌边,又吃了两只虾,才想起来病床上的时恒,“小恒,你想吃什么,我给你装点儿。”
“他吃不了那个,你吃吧,”时念说着又从旁边拿出来个小盒子,倒了点儿小米粥,配了点儿青菜,“这几天先清淡点儿,再过个一两天,就能吃点儿好吃的补补身子。”
“啧啧啧。”
看着旁边那素淡得都快看不到一丁点儿油的晚饭,沈梦抬头,看着正被护工扶起来的时恒,十分同情地说道:“小恒,不是姐姐不帮你,有你姐这个医生在,我也爱莫能助,你将就两天吧。”
“我没事儿,”时恒笑着说道:“文阳哥回去了吗?”
沈梦哼了一声,“谁管他。”指不定又是回家打游戏去了,这男人简直不能要。
除了张脸还有什么能看的?
啊不,和顾城比起来,他连脸都不能看了。
沈梦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了,看着时念,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说道:
“你说我怎么就遇不到顾城这种货色的男人?你俩在一起多久了,瞒得可真够严的。”
“......”
“什么货色不货色的,”时念莫名感觉脸上有点发烫,看了眼病床上正在吃饭的时恒,压低了声音,对着沈梦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说着夹了个鸡腿塞进她嘴里,“赶紧吃饭少说话。”
“泥骚扁窝(你少骗我)了,”沈梦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鸡腿,一脸忿忿地看着时念,“我又没瞎。”
顾城看念念那眼神要说没点儿啥,她就把眼珠子扣下来!
等到沈梦和时恒吃完饭,护工陪着时母在楼下逛了两圈上来,还没等到顾城他们上来,时念纳闷儿了。
“他们去干嘛了?”
这地方又不是a市,顾氏在这边也没什么分公司吧,都快晚上了,怎么还没回来?
两人坐在病房外面,沈梦双手抱胸,靠着墙。
“你和顾城什么情况?”一看时念又想否认,沈梦立马说道:“你可别糊弄我,他要是对你没意思能从a市追来这里?我可不信他有这么闲。”
这还不说,跟来的司机和两个助理今天也是忙前忙后的,啧啧啧,一堆人伺候着,基本上不用她们怎么动手。
时念没吭声儿,垂着眼看地板上的纹路。
站旁边的沈梦还在说话:“我跟你讲,我要是去哪儿有什么事儿,我男票能打个电话就不错了,别提什么追过来了,我还真没见过几个男的能追这么远的,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我肯定不信。”
时念安静地听着。
好一会儿没听到时念说话,沈梦忍不住坐了下来,“哎呀急死我了,你俩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也不知道。”
时念说着仰头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她其实也有那么点儿感觉吧,顾城是不是对她咳咳,有点儿意思,但人家没说,她总不能直接就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万一要不是呢?
这简直想想都......
时念忍不住摇摇头,“应该不是因为喜欢吧。”
“怎么可能?”沈梦白了她一眼,跟着仰头靠在墙上,“不是喜欢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时念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欠他钱吧。”
“欠钱?”沈梦眨眨眼,“欠多少?就算欠钱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几百万吧,”想起来这事儿,时念还觉得很郁闷,撇撇嘴,“就一个破外套还让我写什么保证书。”
怪不得那晚没和她说多少钱,他要是早和她说那西装是高定,她宁可光脚也不踩他的破外套。
“几”沈梦“蹭”地一下子坐起身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时念,随即又躺了回去,生无可恋道:
“你卖身吧。”
反正这辈子也还不起了,干脆以身相许吧。
时念失笑:“哪有那么严重。”
“三百万啊姐姐,”沈梦歪着脑袋看她,“你有那么多钱吗?”
“现在是没有啊,”时念没什么反应,“可又不代表以后没有。”
她读研的时候有过几个专利,其中一个发明专利被一家器械公司买走了,每年给她分红二十万,之前没感觉,现在觉得有点少,回头可以找机会再和那边谈谈,给她加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