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刚驶近城门,便有两个人坠落在城门前。差一点便惊了拉车的驭马,穷奇大力拉着缰绳,这才让有些暴躁的马安静几分。
东周君成全了大周姬姓王族最后的自尊,他没有选择苟活于世。而是选择了男人一般的死去,身旁跟随着忠心的司隶校尉。他对得起生前的高官厚禄,或许他是大周最后的一个忠臣。
两个人死的很惨,断裂的骨头碴子刺出了身体。甚至刺破了臃肿的衣服,两个人的嘴里冒着血沫子。将城门前的一块雪地染红,白的纯洁,红的刺眼。这一刻寒风乍起雪白血红!
云玥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厚葬!”然后便钻进了暖车之中,只是再没有去拿桌子上的铜皮酒壶。
是自己逼死了他们,云玥懒得看着尸体掉几滴鳄鱼般的眼泪。述说一些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话语,告慰逝去的生灵。
“云侯,你应该拜别一下东周君。毕竟,他也是大秦名义上的君王。若是日后此事被人提及,恐怕对兄弟你的清誉不利啊!”渔老看着云玥,犹豫着说出了心中想法。他现在是云家供奉,自然要为主家的利益谋划。某种意义上来说,名誉也是一种利益。
“我逼死了他们,现在又告慰他们。这不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虚伪不虚伪!”云玥有些莫名的烦躁,这种心悸的感觉从早晨就开始。似乎有一些事情正在发生,可是什么事他却不知道。
“那云侯如此做,不是一心做婊子忘记立牌坊?”
“尼玛……!”云玥一下子便骂出声来。这老王八蛋,每句话都说道梗上让云玥恨得磨牙。
在云玥一片磨牙声中,他还是走出了温暖的马车。走到两具尸体边上,完美演绎了一番做婊子立牌坊的过程,这才算罢休。
入城的秦军好像狼进了羊群,东周城家家关门户户落栓。门缝儿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惊恐的向外张望,不知道这个秦国的大将军要做什么。
关于秦军恐怖的传说很多,他们手里拎着人头,腋下夹着生俘,追杀逃散的敌国士卒。听听这些传言,东周百姓便战栗不已。
“传令!入城军卒,不得肆意杀人。东周国王宫,由敖沧海接管。其他人不得入内,违令者斩!”云玥发出了又一道军令,秦军的军纪严明。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抢掠,短短时间城内已燃起了数处火头。浓烟滚滚升起直冲天际,似乎要与那黑黑的乌云连接起来一般。
咸阳,云家庄子。
“少夫人,使劲儿!加把劲儿!”接生婆的脑门儿上都是汗水。
“血!怎么出了这么多的血,快想想办法这样会死的。”姑姑在一旁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