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文尔雅的程野歌简直要忍不住骂脏话了。

苏不语随即正色道：“不要在金字海里泄露太多自己的情报，包括你喜欢什么，你不喜欢什么，还有，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他用红色的眼眸注视着程野歌。

“这是我代替你师父，给你的忠告。”

04

金字海中的时光格外漫长，也格外的快。

等到程野歌爬到金字海排行榜万年老二的位置时，几乎已经无人知晓，苏不语其实跟他并不是同一时代的人。

他们也不会知道眼下这个金字海是最适宜他们生存的金字海，更不会有人知道，为了这个金字海的黄金时代，有的人做过什么。

漫长的时光和繁杂的记忆足以将一个人击溃。

他亲眼看着苏不语越来越厉害，厉害到整个金字海都没有什么能够制止他的存在。

突然有一天，他送信给自己，说他在金字海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想要收他当弟子。

他知道弟子是苏不语的禁忌，又很高兴他能开始新的人生。

苏不语曾经带陈寒给程野歌看过，那是一个尊重苏不语胜过自己的好孩子。

只是，苏不语对程野歌道：“陈寒的技能……我很眼熟，可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金字海中死去的试炼者，他们的技能终究会有一日重新出现在金字海。”

“物是人非啊，即便是对着同样的技能，可使用技能的人已经变了。”

程野歌抬头，看着门口扫过的衣角。

苏不语笑了一下，“可我并非是沉溺于过去，幻想未来之人，我活在当下，也会利用好当下。”

苏不语看着天空，轻声道：“我要死了。”

他说这话时的天色与跟宴淮声告别的那日很是相似。

程野歌笑了一下，“是吗？那感情好，我可不会像是我师父一样被你骗的团团转，临死都要把自己的眼睛留给你。”

苏不语：“你要吗？反正这双眼睛，我也带不走。”

苏不语顿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不，不能给你，我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低声道：“让我试试看，当年被杀掉的它是不是还依旧潜伏在我身边。”

“这具身体，是他绝对拒绝不了的诱惑。”

程野歌一脸嫌弃，“不要说这么像是耍流氓的话。”

苏不语：“哎，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还在意这个？”

程野歌：“……”

救命，这人又开始不要脸了啊！

05

“你想起什么了？”

苏不语回过神，看着刚入试炼场不久，就被他收到手下当徒弟的程野歌。

这是新的时间线，是悲剧没有产生的时间线。

苏不语笑道：“所有。”

“我想起别的时间线上，我曾经当过你干爹，来乖儿子，叫声爸爸。”

程野歌：“白日梦是要白天做哈。”

苏不语大笑起来。

苏不起将饭菜端上桌子，“快点，在金字海里吃完最后一餐，咱们就回现实世界。”

孟不三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那你们一定要来精神病院救我啊，我没病。”

孟不四帮苏不起把菜放到桌子上，看着孟不三道：“哥，争取把这个月住满啊，进金字海之前，我都把这个月的住院费付完了，怎么也不能浪费钱不是？”

孟不三：“……”

尤不一拿着筷子，似乎想要学孟不四的笑容，努力龇牙咧嘴，五官却各有各的想法，一脸狰狞。

“噗！”

“啊，求求你了，不会笑就别笑了，我看着眼疼。”

苏不语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尤不一垂下头，用几乎是电子音的声音道：“我想要跟你学做人。”

“你跟谁学不好，居然跟苏不语学做人？”孟不三笑得发颤。

米小青道：“别欺负人家小一，他还是个孩子。”

苏不语：“好家伙，一米八五的孩子，一米五八的你非要说这个？”

米小青一脚踹上苏不语的膝盖，笑容带着杀气，“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