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的声音轻轻软软,语气也并不尖锐,甚至连问的问题都是一个很简单、很普通的问题。
这在普通人家里也是很好回答的问题,一家人相处母亲和孩子说话的时候多半都是自称妈妈吧?
可这话问到时母头上,时母却瞬间失语。
她上一次对时安自称妈妈是什么时候?
她那么讨厌时安怎么会对时安自称妈妈?
时安见她不说话嘴角向上扯了扯,大概是想扯出一抹笑容却失败了,“你们真的把我当作你们的孩子吗?”
顾征铭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握住了时安的手,时安冰凉的手被握进温暖干燥的掌心,他平静之下压抑的悲伤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抚平了,时安抬起头冲顾征铭笑了笑。
时安脸色苍白,笑意却是真心实意的,似乎想让顾征铭不要担心。
时母过了最初的震惊又蛮横起来,“哪有孩子挑拣父母的?父母对你再不好那也是你的父母!”
时安语调柔和的问道:“可是你们不是把我卖了吗?”
顾征铭眉心一跳。
时安指的是时家人收了顾家天价聘礼却一分钱嫁妆没有给时安,这无异于卖儿子了。
时安完全可以与时家断绝关系,他之所以没有,不过是因为贪恋那么一点亲情。
可现在他得到了远比那些所谓的亲情更加可贵的东西,那些“亲情”就显出畸形与怪异来,时安自然不会再留恋。
时母听明白了时安话里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什么把你卖了?父母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就是这样埋怨父母的?”
时安轻笑一声,“没有,我没有埋怨你们,顾征铭很好,我很喜欢他。”这句话说完他语调一转突然冰冷下去,“只是想说,我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了。”